覺,不敢逼得過於太近,只得遠遠地跟著。
墳山將近,山腳一片雜木林。
六不和尚突然往雜木林中一鑽。
他進雜木林幹什麼?杜雲魂心生疑竇,卻又有不敢冒然上前,只得隱身在路旁的一棵大樹幹後等待。
忽然,腦後一線細風襲來。
他心中大駭,霍然轉身,平*出一裳“拒敵千里”。
這是習武人極自然的本能反應,然而像他這麼快,多麼準確地反身擊出掌的人,在武林中已是不多。
他的掌擊了一空。
那一線細風從何而來?
他心念閃動間,一隻手從樹幹旁伸出,按住了他的肩頭。
那是一隻油漬漬的還帶著酒肉香氣的手,柔軟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按在肩並穴上。
六不和尚這一抓,太奇特,太詭詐,太突然,太迅速,他根本無法閃避,他不明白,六不和尚怎麼能避開自已的視線,從雜木林竄出!
他雖然很奇怪,但承認眼前事實。
他沒動,也沒反抗,連頭也沒有回,低聲道:“六不和尚,我認輸了。”
“很好。”六不和尚的聲音在他耳旁在他耳響起:“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本僧很佩服你。”
六不和尚這番話時候,手並沒有離開杜雲魂的肩頭。
杜雲魂頓了頓道:“剛才在客房中,大師使的可是少林十三抓中的神鷹爪?”
“鐵面判官好眼力。”六不和尚淺笑著道:“這是本僧在薄田少林寺藏經閣中偷學的招式,很不錯吧。”
杜雲魂又問道:“大師為何要追蹤疤面醜漢?這疤面醜漢是誰?”
他十分沉靜,縱在被對方制住的情況下,仍在用心套對方的話。
六不和尚嘿嘿一笑道:“鐵面判官,這就是你不對了,這話該本僧問你才對。”
杜雲魂靜地道:“我沒有什麼不對,因為大師根本沒有問過我。”
六不和尚道:“你表現得很沉著,沉著得出乎本僧的預料。”
杜雲魂帶著一種無奈的口氣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沉著怎麼行?”
“嗯,”六不和尚點頭道:“你說的確有幾分道理,不過你以為你沉得住氣,本僧就不會殺你了嗎?”
杜雲魂聳聳肩道:“你是出家人,當不會濫殺無辜。”
“濫殺無辜?”六不和尚呵呵笑道:“你以為你是無辜嗎?你表面上似乎沒有直接的人命,但你主持所謂的公平決鬥,目睹了多少殺人的場景,策劃了多少殺人的陰謀,從你把持的四十八座秘密酒樓,又送出多少秘密殺人的訊息和指令?”
杜雲魂身子一抖,聲音有些發顫:“你究……竟知道多少?”
六不和尚沉聲道:“我知道的並不多,但我知道你是聖火教的白衣使者。”
杜雲魂的心猛然往下沉。
太可怕,實在太可怕了,這個和尚似乎是無所不知。
六不和尚拍著杜雲魂的肩頭道:“本僧的心腸並不慈悲。嚴禁殺生,是佛六十戒之一,但本僧認為,那似乎只指六畜而言,殺兇惡之徒,尤其是你們這些殺人的人,實不在我佛禁律之內,所以,只要本僧一高興,隨時就可以殺了你。”
話剛落音,他抓住杜雲魂肩井穴的五指,便微微一緊。
杜雲魂臉是鎮定自若:“儘管大師這麼說,我還是認為大師不會殺我。”
“為什麼?”六不和尚問。
杜雲魂笑笑道:“大師要殺我,早就在客房中下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六不和尚冷笑一聲:“此一時,彼一時,難道本僧不會改變主意?”
說罷,左手五指扣緊了杜雲魂的肩井穴,右手食指抵住了他的後腦勺。
杜雲魂鐵皮面具內的臉色驟變,急聲道:“大師且慢動!”
六不和尚冷聲道:“鐵面判官,你終於沉不住氣了?”
杜雲魂此刻無心與六不和尚鬥氣,生怕他一指戳下,要了他的命。
他並不怕死,他是屬於那種極少數不怕死的人。
他只是覺得,自已這樣死了,實在是不值得,且也毫無意義。
杜雲魂道:“大師留住在下,也許對大師有用。”
“哦。”六不和尚輕哦一聲,似在考慮。
杜雲魂接著道:“難道大師和本教主不是同一個意圖,都想得金陵寶藏?在下可在暗中幫助大師。”
六不和尚呶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