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3 / 4)

狂。桀孔武有力,《帝王世紀》說他“能伸鉤索鐵,手搏熊虎”;末喜嬌小宛轉,正所謂猛男弱女,乾柴烈火。桀“日夜與妹喜及宮女飲酒,常置妹喜於膝上。妹喜好聞裂繒之聲,桀為發裂繒,以順適其意”(《帝王世紀》)。“桀築傾宮,飾瑤臺”,傾者高也,高才能表因愛慕而傾倒之意;瑤臺是仙境。想那雕欄玉砌的傾宮、瑤臺之上,一定也上演過“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海誓山盟。愛情來源於婚媾,耳鬢廝磨,時間長了就容易審美疲勞,況且桀這樣胸懷天下,為萬人尊的帝王呢。

《史記·夏本紀》譴責“桀不務德而武傷百姓”,不以德治國,卻以“武”傷害百姓,正是桀中興之志,圖謀遠大的證據—窮兵才能黷武,徵集百姓當兵作戰才能征服九夷,鞏固國防,開疆拓土。但桀卻又缺乏毅力,戰爭尚未成功就開始腐化墮落,到處大興土木,和今日畸形繁榮的房地產業一樣,都是“殫百姓之財”,用的都是納稅人的血汗錢。享受的時候是愜意的,卻沒有覺察到臥榻之側旁人的虎視眈眈—諸侯成湯正在亳地(今河南商丘)摩拳擦掌,籠絡人心,準備革桀的命呢。

一日,“桀伐岷山,岷山女於桀二人,曰琬,曰琰。桀受二女,無子,刻其名於苕華之玉,苕是琬,華是琰。而棄其元妃於洛,曰末喜氏”(古本《竹書紀年》)。初婚的新鮮勁兒過去了,桀又開始四處獵豔,在岷山娶琬、琰二女為妃,雖然二女並未給桀生子,但舊人不如新歡,桀移情別戀,拋棄了元妃末喜。

洛水岸邊,風生水起,那一圈圈不知喜愁的漣漪兀自擴散著,擴散著,像輕輕地戲弄著末喜那突然間空茫茫的一顆心。

女人被拋棄的那一刻是非常危險的,尤其是“他姊妹兩個一處長了這麼大,比別的姊妹更不同。這會子熱刺刺的說一個去,別說他是個實心的傻孩子,便是冷心腸的大人也要傷心”(《紅樓夢》第五十七回)。眼見著舊日恩愛轉瞬成空,那鶯囀燕語的傾宮瑤臺之上頃刻換了新人,末喜已經沒有了愛情可恃,還有什麼幹不出來,還有什麼不敢幹的呢。

這時,傳統故事中的情節果然應驗了:奸詐小人出世,天將大亂。

這個奸詐小人就是伊尹。

伊尹,出身於有莘氏(今河南開封陳留),孟子說他“耕於有莘之野”,原是一介農夫,“欲幹湯而無由,乃為有莘氏媵臣,負鼎俎,以滋味說湯,致於王道”—一個“幹”字,就把伊尹的小人嘴臉暴露出來了:“幹”即干謁,厚著臉皮去求,卻沒有門路。恰好成湯此時娶有莘氏之女為妃,伊尹就混進陪嫁的隊伍裡,做廚師。“媵臣”,即陪嫁之臣。伊尹用煮飯炒菜作比喻,說動了成湯。小人就是小人,伊尹無恥的是,“湯舉任以國政”,讓他主持國政後,伊尹看成湯只是一個諸侯國,遂離開成湯,投奔夏桀。過了一段時間得不到重用,又恬不知恥地回到了成湯這裡(《史記·殷本紀》)。

【怨婦】履癸(夏桀)和末喜(2)

恰此時,末喜失戀。伊尹趁虛而入,趁著末喜心緒不寧,恨意難消的空當,使起了離間計—不消說,上有成湯的鉅額賄賂,下輔之以美味佳餚的手藝。對末喜來說,孤獨寂寞,近似於流放的生涯裡,有這麼一位甜言蜜語的人兒相伴,也是一種安慰,哪管他口蜜之後藏著致命的腹劍。愛極生恨,此時的末喜像極了後世大清帝國的慈禧太后—我的花花河山啊,“寧贈友邦,不與家奴”!古本《竹書紀年》載:“末喜氏以與伊尹交,遂以間夏。”《呂氏春秋·慎大》載:“伊尹又復往視曠夏,聽於末喜。末喜言曰:今昔天子夢西方有日,東方有日,兩日相與鬥,西方日勝,東方日不勝。”於是,末喜懷著報復的快意洩露了夏桀的軍事機密:成湯遂從亳發兵,繞過夏的都城斟尋(今河南鞏縣),從西邊進攻防守薄弱的夏朝,同時讓奸細在都城裡造謠,詛咒桀“是日何時喪?予與汝皆亡”—夏桀啊夏桀,你什麼時候滅亡?我要和你同歸於盡!

在這種內外交困、民心不穩的情勢下,桀猝不及防,無力應戰,“走鳴條,逐放而死”(《史記·殷本紀》)。鳴條,今山西夏縣西北。古本《竹書紀年》載:“湯遂滅夏,桀逃南巢氏。”《帝王世紀》載:“湯追至大涉,遂擒桀於焦,放之歷山,乃與妹喜及諸嬖妾同舟浮海,奔於南巢之山而死。”《史記·殷本紀》注引《淮南子》說:“湯敗桀於歷山,與末喜同舟浮江,奔南巢之山而死。”歷山、南巢之山諸說紛紜,且不去管他。—總之,桀是一步一步撤退,最終被成湯所擒,流放歷山。重要的是,這時,驚心動魄的愛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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