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2 / 4)

後,彭祖不願歸附周朝,“遂往流沙之西”,七十年後,還有人聲稱在那裡見過他。—總之,彭祖的後裔和有蘇氏有親緣關係,這一點對帝辛和妲己的聯姻大有幫助,說不定還是彭祖出的主意呢。

“帝紂資辨捷疾,聞見甚敏;材力過人,手格猛獸……以為皆出己之下。”(《史記·殷本紀》)正因為帝辛具備這些過人的才能,才會看輕天下人,“以為皆出己之下”。娶妲己時,帝辛已經六十餘歲,雖英雄遲暮,王者之氣仍凌厲無匹;而妲己,正是一個妙齡少女。一個是王天下者,一個是美色曝於天下者,恰如《詩經·汝墳》所云:“未見君子,惄如調饑……既見君子,不我遐棄。”—還沒有見到你的時候啊,我心憂愁,空落落地就像早晨的轆轆飢腸;見到了你的時候啊,你就是我那朝思暮想的人兒,希望你再也不要遠離我了。二人綢繆唱作,如膠似漆,這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恩愛的訊息,傳遍了帝國的疆域,也傳到了遙遠的岐下。

當此時,帝辛平定東夷,甚至遠征楚地,拓疆無算,國勢正處於強盛期。周侯西伯僻居岐下,躲在周原的陰暗角落裡,憂心如焚: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商的國力蒸蒸日上,我的反叛大業,取而代之的痴心妄想何時才能實現?況且我已暮年,帝辛卻老當益壯,我豈非永無出頭之日了嗎?那獨裁統治的快感,那生殺予奪的大權,那後宮佳麗的溫柔,我豈非永遠品嚐不到了嗎?焦慮,椎心的焦慮,使我們後世所稱揚的聖人面皮焦黃,腹內轟響,甚至一夜白頭,卻束手無策。

左思右想,周侯想出了極為毒辣的主意:打不過帝辛,還罵不過他嗎?他在明處,我在暗處,調動我強大的宣傳機器,詆譭他!他不是“資辨捷疾,聞見甚敏”嗎?我偏偏宣傳他“殘義善損”,叫他“紂王”;他不是喜歡喝酒嗎?我偏偏宣傳他建造“酒池肉林”;他不是和妲己相親相愛嗎?我偏偏宣傳他“惟婦人之言是從”……反正宣傳機器是我御用的,想說什麼還不是隨心所欲。恰巧此時周侯的長子伯邑考“質子於殷”,雖然在帝辛的朝廷裡做人質,隨時有生命危險,但也等於是安插進去的刺探者;況且伯邑考“為王僕御”,替帝辛趕車的時候,可以伺機接近妲己,離間妲己和帝辛的感情,不是一舉兩得的事嗎?

計劃天衣無縫地實行了。帝辛在陰謀者的詆譭之下,被普天下稱之為“殘義善損”的紂王;甚至說妲己對孕婦懷孕很好奇,紂王就剖開孕婦的肚子以取悅妲己;建鹿臺,施炮烙之刑……凡此等等,不一而足。加上帝辛喜好酒色,大興土木,窮兵黷武,殘酷對待朝內的政敵,遂使帝辛的壞名譽一日千里,在帝國內迅速傳播開來。

帝辛嗅到了潛在的敵手,遂“囚西伯於羑里”,並在伯邑考策反妲己,尚未得逞之時,一舉擒殺了伯邑考,“烹之”,派人送給被囚禁的周侯,警告他不得心懷二意。這件事也順勢被宣傳為“天下失道,忠諫者死”(《太平御覽》),成了帝辛最新的罪狀。周侯在羑里(今河南湯陰)裝模作樣地哀悼兒子,在古琴上“添弦一根,清幽哀怨,謂之文弦”(《警世通言》)。兒子的死固然傷心,但既為“質子”,就有生命之虞;在處處如履薄冰的險境中,卻不顧危險,還要兒子刺探情報,這就是為了一己的江山,把兒子也當作###,篡權陰謀的犧牲品了。後來周侯傳位於次子姬發,稱為武王,三子周公輔佐他。伯邑考以其毫無價值的一死,成為周王朝祭壇上的第一個祭品。

【離間】帝辛(殷紂王)和妲己(3)

六年之後,“西伯之臣閎夭之徒,求美女奇物善馬以獻紂,紂乃赦西伯”(《史記·殷本紀》)。此後,周侯得到姜尚(姜太公)輔佐,不停地征伐四方之國—犬戎,密須,耆國,崇,昆夷諸國—勢力逐漸坐大。周侯死,次子姬發繼位,是為武王。數年後,武王克商,牧野一戰,帝辛的嫡系部隊尚遠在東南,倉促組織起來的奴隸軍團陣前倒戈,遂“兵敗。紂走入,登鹿臺,衣其寶玉衣,赴火而死。周武王遂斬紂頭,懸之白旗。殺妲己”(《史記·殷本紀》)。

帝辛和妲己就這樣死了。

揣想當日,帝辛和妲己眼看援兵不至,坐困愁城,一定也上演過如項羽、虞姬一樣“霸王別姬”的辛酸場景。其時,帝辛已經七十餘歲,英雄遲暮,鐵打的江山即將灰飛煙滅;妲己卻正當盛年,花容月貌,歷滄桑而猶豔。二人執手相看,此恨綿綿無絕期。許下的諾言都成了空,永世的相守已不可望,那最後的訣別啊,在以“正義”為闊大遠景的戰爭面前,顯得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擊。最終,帝辛自焚,妲己授首,結束了一段被醜化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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