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亂草似的長髮,拉拉雜雜一團亂麻似的鬍子,蒼白缺少血色的臉皮,因睡眠不足而發黃充滿血絲的兩隻小眼,尖嘴猴腮鼻子翹,薄薄嘴唇包不著的兩顆大而發黃的門牙。“他媽的,造反才兩天,就瘦成這個卵樣,怎麼看都跟一個吃人生番沒啥區別,哪有造反派的形象?這可不行,得修理修理。”陳殿龍想。可要去理髮店鋪還未開門,再說又沒時間了。“算了吧,頭髮長點戴頂布帽子還可以將就,可這鬍子怎麼的也得刮刮。不然,那些女學生娃把我當爺爺叫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把小刀,在牆磚上“咔嚓咔嚓”的磨了幾下,鼓著腮幫颳起鬍子來。一刀刨下,痛得他嘴牙咧嘴的,可他還是咬著牙根颳著。搗鼓了好一會,鬍子終於颳去了,可下巴也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絲。他穿上昨天軟磨硬纏向人借來的舊軍裝,對著鏡子一照,嘿,精神多了,真他媽的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一點兒也不假,陳殿龍想。
老胡進來了,他一看見陳殿龍就驚訝得大叫:“嘿,阿龍,才一日不見,你就英俊多了……”
“是麼?”陳殿龍摸著下巴,得意地笑著問。
“嗯,穿這身舊軍裝,確實是精神多了。對了,阿龍,你是去相看呀還是去探外父佬?打扮得這樣整齊光鮮。”
“正經些,我們是幹大事呢。對了,豆皮昨日交代你買做大旗的紅布你買回了沒有?”陳殿龍問。
老胡一拍腦袋:“壞了,我忘記帶來了……”
“你他媽的快去拿來,別誤了我的大事。”陳殿龍火了。
“我馬上去拿。”老胡跑了出去。
“真是混賬東西,總是他媽的丟三拉四的。”陳殿龍悻悻道。他拿起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