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2 / 4)

的舞步,扭著腰擺著身體揮舞著手臂把性質為祭祀舞的秧歌舞這一古老的舞蹈發揮的淋漓盡致。他們大幅度地動作著,把戴著面具的臉向左向右地猛搖著,晃動得頭上扎著的彩色布條像風中散開的旗幟般呼拉拉翻揚。隨著旗幟翻揚的節奏,他們的雙手合諧地交替著把手中的彩扇綵綢整齊化一地向空中揚甩出去。活動著的群體裡就湧出一條條彩色的浪潮。優雅地飄落著的雪花被這浪潮逗引的發了顛,它們跳上竄下地把自己浸在舞樂音符裡的純白晶瑩的身體化在那一片彩色裡。彩色的浪潮洶湧澎湃地翻卷著,與跳動著的旋律嚴絲合縫地溶成一體,一時間舞樂即是浪潮起伏的軌跡,是雪花飛舞的姿態,是人們臉上的激昂。浪潮的洶湧,雪花的飛舞,人臉上的激昂也是舞樂的旋律。只覺得旋律與色彩的浪潮裡裹著可以將一切絞成粉化成灰的激情。在那浪潮起伏的間隙裡時而露出一排排怪異莫明的臉譜。雪光下臉譜上流動著暗淡的各色光暈,使得那些面具和那些戴著面具的人都蒙上了一層迷離而不真實的奇幻色彩。這一刻,他們分明就是山裡傳說中的那些神魔鬼怪。

第二天(下)(11)

“我們分頭去找。”鼓樂聲中我向於陽大喊。

“好。……我剛才好像看到那老頭了。”於陽也喊了一聲,就和我分開,向圍成圈狀的人群的另一個半圓走去了。我朝背離於陽的方向走了過去。

咚咚鏘!咚咚鏘!嗚哩哇,嗚哩哇……咚咚鏘!咚咚鏘……!秧歌舞樂激昂的旋律充斥著蒼穹下山谷中的這片平原上的每一寸空間。震耳欲聾。我一邊擔心著我的耳朵和心臟,一邊提防著腳下不要踩到小孩子們丟在地上的小摔炮,兼帶著東張西望。可是光線暗,人又多,視線看不出去,它只能接受近處事物反射的模糊影象。一時間我產生了錯覺,彷彿我是在昏暗的海底中游走。海底上游動著像人臉和鬼臉的怪魚。我的視線之刀劈開我面前的昏暗之海引著我向前移動。一張張略顯朦朧的臉魚伴著舞樂跳躍著從我的耳邊游過去,又在我身後無聲無息地聚攏了。於是我走過的地方就像從沒人經過似的,又被無處不在的舞樂的曲譜織成嚴絲和縫的一整塊。我意識到在這樣一整塊的臉魚之海里單單掀出一張臉來幾乎是不可能的。我聽見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臟像是也跟著咚咚鏘咚咚鏘嗚哩哇嗚哩哇的節奏跳起了秧歌舞一樣,它蹦跳著就要衝破肋骨和肋骨上面蓋著的肌肉層,嘣的一聲跑到外面來。情急之下,我索性撈住一個正要從我身邊漂過去的虎臉山神,我問他:

“華夏在哪?”

“華夏?……不知道。”

我從他那猶豫的口氣裡判定他是知道華夏的,就說:“那你們要幹什麼?……快帶我找華夏去。”

“你要找華夏,我帶你去找。”虎臉山神旁邊的一個南極仙翁對我說,“她是華夏的姐姐。”他又向虎臉山神解釋說。

我跟著那個戴著南極仙翁面具的人剛走出人群,就見華夏的公爹和一夥戴著面具的人向我們走過來。那夥人顯然是衝著我來的,他們一看見我就站住了。戴著觀音大士面具的人就指著我說:“把她關到家廟裡去!”是個女人的聲音。

立即從她的身後走出一綠一藍兩個山鬼架著我就走。

“你們要幹什麼!我要見華夏!讓華夏來見我!”我一邊大叫著一邊拼命掙扎。

“這樣不好吧。”我聽出是那個領我來的南極仙翁在期期艾艾地說。

“什麼不好!華夏說我們要掃除那些阻礙我們的一切因素,不管誰都一樣。”這句話太過文雅,那個觀音大士顯然說不慣,聽起來就很彆扭。我一下聽出了她是誰。

“娟,華夏在哪裡?你們不許胡來!”我大叫著說。

戴著觀音大士面具的娟理也沒理我。

我終於見到華夏了。華夏就坐在家廟裡。我一直在人群中尋找怎麼就沒想到華夏如果有所行動的話,她又怎麼會雜在人群中呢?真是情急失智。看來,家廟被她用作她的大本營和指揮部了。

“我聽說你要去告密。”家廟裡只剩我們兩人的時候,華夏那冬夜的夜空一樣深藍色的話言之矢就劃破黑暗向我衝了過來。華夏背對著熊熊燃燒的火盆,坐在火盆旁邊眾多的椅子中的一個上。她身後桔紅色的火焰,抖動著在她身體輪廓的周圍罩上了一層緩緩流動的紅色的遊絲般的光暈。她的臉卻在這芒一般的紅光的暈圈裡只呈現出一個黑色立體弧面。我覺得要和這樣的華夏對抗,那麼我就得完全站在光明中才行。於是我幾乎是出於下意識的動作,向一邊移動了幾步,走出了華夏那被身後的火映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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