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多了。”我答。
“噢,那畫了二十多個大學生了……今天你父母來過電話了,問你學習的事來著。”爺爺說。
我冷笑一聲。
爺爺也冷笑一聲。
“狗屁數理化!”我翻了個身怒罵。
“這句你倒是不結巴!”爺爺驚歎,隨即打起呼嚕。
沒想到第二天爺爺便中風倒地,我一覺睡到中午,才被爺爺養的八哥吵醒。這傢伙估計是餓了,口口聲聲叫:“左滿舵!滿舵左!”
我揉著眼睛坐起身,心想爺爺沒餵它?隨即發現爺爺一聲不響地癱倒在桌子邊。我嚇得魂飛魄散,趕忙扶起爺爺。爺爺看著我的眼神很奇怪,他竟然努力笑了笑,嘴唇微微翕動著。
我抹去不知不覺間流下的淚,把耳朵湊近爺爺的嘴唇。
“去看海。”爺爺說。
我點點頭,心想爺爺一定是糊塗了。我用盡力氣把爺爺抱到床上躺好,然後手指顫抖地撥了120。
“小赤佬!小赤佬!”餓急了的八哥看著這一切大聲表白。
“閉嘴!”我淚流滿面地衝它吼去,隨即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孤單帶著淒厲之聲席捲而來。
我剛斷奶時就和爺爺一起生活在這間木頭髮黴的亭子間裡了,方才想起這些年來爺爺身邊惟一的親人,也只有我一個而已。
我六神無主地站在爺爺面前,爺爺痛苦而冷靜地看著我。
救護車呼嘯而來……
隨著爺爺的長期住院,我短暫而意淫的浪漫歲月告一段落。幾場秋雨過後,多倫路上的素描像紛紛殘破脫落。新的素描不再誕生,晚上十點的鬼樓等待也變得意興闌珊起來——終究因為看護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