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下午,船長照例和幾個人,一杯在手,在俱樂部的一個起居室中喝酒。那起居室的佈置,十分古典,沙發全是那種很硬的真皮,釘上了銅釘的那種,光滑得可以當鏡子來刮鬍子。
也不知是怎麼開始的,先是進來了三個人,很明顯,三個人之中,兩個人在不斷巴結另一個人,那個被巴結的人,約莫四十上下年紀,一看就就知道是一個長期在海上討生活的人,衣著隨便,可是趾高氣揚 說話聲音極大,一來就吩咐酒保:“拿最好的酒來!要找最好的女人,該到哪裡去找?”
酒保懶洋洋地答應了一聲,卻沒有什麼行動,另外兩個人向酒保一瞪眼:“聽到了沒有,快去,拿最好的酒來,要最好的!”
酒保是一個六十左右的老人,在這傢俱樂部服務已超過三十年,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他雙眼向上翻,望也不望向那三個人,卻向船長望來:“船長,請問你還要酒嗎?我們這裡,講話都要先說一個請字,對不對?”
船長也看著那三個人討厭,一聽得酒保這樣說,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三個人立時大怒,滿臉通紅,其中有一個掄起拳頭來想去打那酒保,可是看到另外至少有七八對憤怒的眼光射過來,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船長這裡還不是很醉,所以他不想事情鬧大,他揮了揮手:“你們另外找地方去喝酒吧,這時不適合你們。”
那第一個開口要酒的人還不服氣:“為什麼?我們很快有的是錢 ”
講到這裡,他忽然有點氣妥,改了口,連酒保在內,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誰都可以分得出“有的是錢”和“很快有的是錢”之間的分別有多大。酒保在大笑之後,甚至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表示同情。
那人的臉漲得更紅,用力揮著手,宣佈:“至多三天 我們就可以撈起那艘沉船來。”
一個坐在角落中的人用十分不禮貌的語氣道:“哦,三位原來是專來打撈沉船的?”那人拍著胸口:“怎麼,那不是海員嗎?”
有幾個人,大大地打了一個呵欠,另有人道:“只有會員才能簽帳,據我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