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笑了起來:“隨你猜,你都猜不出來。”
我嘆了一聲:“你知道在這種情形下,我沒法猜。”
白素作了一個示意我略等一等的手勢,她走了出去,我連忙跟出去,看到她在門口的樓梯扶手上,取下了一隻布包袱來。
那布包袱所用的布,竟然是久已未見的藍印花布,那種藍印花布,曾是中國農村中最普遍的花布。
我一把搶過那包袱來,那包袱十分輕,三下兩下解了開來,裡面的東西,連我看了,也不禁發呆。
包袱中的東西,一點也不古怪,只是我絕想不到,白老大特意託人自上海帶來的,會是這些物事而已。確然,如白素所說,隨便我怎麼猜,也猜不出來的。
要我用簡單的話來形容包袱中的東西,我還得想一想才說得出來。那是一些小孩子的衣服,或者正確一點說,是嬰兒的襁褓 記述了那麼多故事,寫的字數以千萬計,還是第一次用到這兩個字。
這些嬰兒的衣眼 包括了一件小小的上衣,一條開檔褲(沒有尿布),還有一塊一面有繡花的布,這塊布,是用來包嬰兒用的,上海的嬰兒,如果在冷天出生,就會用這種布包起來,手腳都被包得緊緊的,不能亂動,只有頭露在外面。
這種包嬰兒來的方法,有一個專門的名詞,叫“蠟燭包” 由於包好之後,是圓柱形的一截,看起來像是一段蠟燭之故。
除此之外,還有一隻小鞋子,鞋頭有黃色的老虎頭裝飾,那是“虎頭鞋”,也是上海小孩子常穿的鞋子。
我眼定定地看了這些東西半晌,才問出了一句話來:“什麼意思?”
白素笑了起來:“帶東西的那位先生,說爸沒說別的,只請他把東西帶來,看來,爸是考驗我們的智力來了,是不是?”。
我不禁苦笑:“不必考驗,我認輸了。這是一套嬰兒的衣服,夾爽裹部分的白布已經發黃,歷史悠久,可以放在民俗博物館作展覽,我實在無法在其中看出一些什麼來。”
白素不是怎麼敢表示不滿,可是顯然她也十分困擾,皺著眉,抖抖這件,又拍那件。我揮手道:“別傷腦筋了,見了他,他自然會說。”
白素也笑了起來:“人年紀愈大,愈是像小孩子,真古怪。”
我不是不想知道白老大弄了一套嬰兒的衣眼來是什麼意思、但實在無從設想起,又有什麼辦法?
白素隆而重之把包袱又包好,而那些衣服,年代確然相當久遠,一條小開檔褲,在攤開又摺好的過程中,摺痕處竟然碎裂了開來。
白素在當晚,忽然對我說:“你在三天之內,反正要去撈沉船上的那個容器,我想趁機到上海去。”
我立時盯著她:“你知道老爺子在什麼地方?”
白素道:“並不確切,可是根據帶東西來的那人的話,多少有點頭緒。”
我皺起眉:“有什麼特別的原因要令你前去?”
白素嘆了一聲:“唯一的原因是,爸年紀已經那麼大了,能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正在迅速減少,我很想盡量爭取和他在一起的機會。”
白素說得十分認真,我聽了之後,也覺得心情十分沉重,所以,只是用點頭來表示同意,白素向我靠了一靠;“明天我就動身。”
白素說明天動身,可是到了晚上,事情就有了意外的發展,將近午夜時分,門鈴響了之後不久,就是老蔡的歡呼聲,和白老大“呵呵”的笑聲。白素自書房中直撲了出去,行動不比良辰美景慢。
我也忙跟了出去,白老大精神奕奕,正大踏步走了進來,白素自樓梯撲下去,白老大向我揮手:“收到我叫人帶來的東西沒有?”
白老大問著,神情中大有挑戰之意。
我立時道:“收到了,十分有趣 難道是老爺子嬰兒時期的用品不成?”
在白老大問我之前,我連想也沒有想到過這套嬰兒衣服和白老大有關,這時他問,找答,純粹是一時之間想到的,只是說來玩玩而已。
白老大聽得我這樣回答,卻怔了一怔,才道:“當然不是我的,是哈山小把戲的用品。”
他這句話一出,我和白素都驚訝不已,白素忙道:“哈山先生呢?”
白老大道:“他留在上海,還在繼續找!”
白素道:“找什麼?”
白老大兩道銀白色的濃眉皺在一起,神情十分古怪。這一點,他們父女兩人,頗有相似之處,一有疑難問題在心裡,就會有那樣的神情。
這時,我已下了樓,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