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又端上來一壺酒放桌上,此人一見不由得大怒起來,拍案叫道:“你怎麼如此小氣,是怕俺付不起賬嗎?”說著從懷裡取出一錠大銀放在桌上。那小二的眼睛馬上睜得老大,一把接過銀子左摸右摸著,幾乎不相信這是真的。“去把大罈好酒搬來,換三個大碗來篩,再多炒幾樣好菜。”他吩咐著。那小二連聲應喏而去,不久果然搬來了三大壇,拿來三個大海碗擺在了桌上,然後退下去又擺上來了好幾樣好菜,這才點頭哈腰地向這年青人告退,到裡面去忙活了。
這人提也一個酒罈,只一拍,那壇口的泥封便紛紛落下,又一掀,蓋子已被開啟,一股凜冽的酒香撲鼻而來。“啊,好酒!”他喊了一聲,傾下罈子,“嘩嘩譁”地已然倒滿了三個大海碗,將其中兩個一推,一個大碗便在桌上沿著桌緣而轉,準確地在丁哥兒的面前停住;另一個穿過了桌子中央的空隙,也同時到達了我的面前,裡面的酒竟不溢不晃,穩穩當當。“來,為大家的初次相逢幹上一杯!”他說著,舉起大碗,仰脖一飲而盡,倒下碗來時,那碗中空空如也,再倒不出第二滴酒。丁哥兒被他的豪情所感,也隨之一飲而盡,也許他還從未喝過如此多的酒,不免咳嗽了起來,半天才歇。這年青人笑著讚道:“好小子,夠條漢子。”說著又看了看我。我不想在他的面前示弱,也舉碗來飲,好在分幾口才嚥下,這才發覺此酒並非很烈,反而很是柔順,而象是南方的糯米酒,又比糯米酒要濃些。記得在軍營裡與戰友們對飲的是六十多度的二鍋頭,我曾喝過一瓶多也未曾醉,這也我們中隊的記錄,如今只當是喝得啤酒,反倒覺得暢快了。“好!痛快!”這人說著猛地一拍大腿,又倒上兩碗飲盡。我卻看他剛才的動作如此熟悉,就彷彿是我的中隊長一般,心中所想,便越看他越是象,不免又覺得好笑起來,中隊長怎麼會有如此的德行,又跑到這裡來呢?想著,我搖了搖頭,也跟著喝了。丁哥兒也要勉強,我向他擺了擺手,告訴道:“適可而止,莫要以身體作賭。”他終於點了點頭,退出了這場酒賽。
這青年並不在乎丁哥兒的退出,好象只要有我與他共飲,他便心滿意足。這樣一連十碗下去,我已大汗淋漓,腹間洶湧,但微一運功,便發現那酒已隨我的意志控制了,兩次小解,吞進的酒已化作了尿和汗排了個乾淨,除了感到熱了些外,並未有其它不適,反而越喝越不在乎了。這個黑黑的青年卻未小解過一次,喝著喝著,已將上衣脫了個精光,露出一身古銅色、結實得如石頭般的肌肉,上面也汗水淋漓,竟象是在下小雨一樣滴滴嗒嗒落到地上,很快那地便溼了一大塊。我有些不可思議,看這人模樣似個酒鬼,為什麼身體卻健壯得賽過了小牛,沒有絲毫虛弱的跡象。
那三罈好酒就這樣被我和他“糟蹋”了,他依然意猶未盡,大呼著小二再上酒來。那小二驚奇地看著這一支那切,不敢有絲毫怠慢,將所剩的七大壇酒一一端了上來。這回連丁哥兒也駭然了,他或許並不為這青年感到意外,他意外的卻是我;從他的眼神裡,我看到了他的折服,他從不知道我有如此的酒量。他哪裡曉得,我只是把我自己當成了個酒管子,那酒從上面喝下去多少,便從下面流出來多少。
“哈哈,痛快痛快!”這人邊喝一邊大聲興奮地叫著:“俺喝了這麼多年酒,今日竟然遇到了一位知己,難得難得。”說著,“嗆”地一聲,拔出了他那把放在桌邊的劍。我的眼睛一亮,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把劍。一般的劍通體銀亮,而此劍卻是金光燦燦;一般的劍只寬兩寸,而此劍卻寬有四寸,且厚如板斧。我見過周心遠那把又寬又大如刀般的火裡劍,那是劍;但此劍更與眾不同之處是其兩刃。其實它根本沒有兩刃,因為那刃足有一指厚,就不上是刃,只有劍脊還在正當中,還有個劍的模樣。“此劍名曰富豪。”這人對我道:“此劍乃赤金鍛造,未滲任何雜質,足重有百斤,你若拿得起便送與你。”他說著,左手一拋,那劍已向我滾來,我順勢接住,手下一沉,險些脫手,不由暗歎此劍果然沉重,只把丁哥兒咋得伸出了舌頭半天未縮回去。是的,只要有這把劍,便可以富貴與天下,無怪人稱之為富豪。我摸了摸劍身,確是赤金,左手揮起,隨便一舞,那是被我窺透的周心遠的劍法中的一招,只見金光萬道,耀人耳目。即刻收招立式,握著劍看了看,又扔了回去。
這人接回劍,驚訝地看著我,不知是因為沒有想到我會將劍還與他,還是因為見到了我的身手。“你的就是你的,我不要。”我說道。這也是我第一次開口與他說話。
“好志氣。”這青年讚了一句,隨即又道:“今日能與你這樣的絕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