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恨你!”我強忍著悲傷,點了點頭道。
“俺告訴你,那……劍就是鑰匙,是……你要的鑰匙!”他最後道,聲音已經很細微了,細微得我必須把耳朵貼在他的嘴邊。“兄弟……能不能……給俺喝碗酒……”他的話沒有說完,手便垂下去,眼睛也漸漸合上了。到死他還沒有忘要喝酒。
“師父!”海妹也大聲哭著叫了起來。
“你師父死前和你說了些什麼?”我問著海妹。
海妹的眼淚還未乾,聲音依然顫抖:“她說有三件事未了!”
“哪三件事?”我問。
“大哥對她夫妻二人的恩情還未報答!只好等來世報答了!”
我只覺得心中作痛,林英子是有名的女俠,做事恩怨分明,很得江湖上的人士讚賞。她是為我而死,沒有她我早死在淳于烈的劍下,該報恩的是我,而不是她。
“他還說讓我們把她送回武夷山丹霞宮。”海妹又道。
“這個我們一定辦到!”我回答道:“那麼,第三件事呢?”
“她要我替她照顧好水兒!”她道。
我沉默了,啊!她還是個母親,還有個七八歲的孩子。不該呀不該!應該死的是我而不是她。
我拔出那兩支寶劍,將血擦淨,與金劍合三為一,忽然就想起了我與淳于烈結盟時的誓言,現在他果然喪命於此劍之下,冥冥天幕中,總是報應不爽。我有些感嘆,淳于烈不是壞人,絕對不是個壞人。他死得太不值!太糊塗!
天樞宮的寶櫃就在宮內一角,櫃上果然有一孔,富豪劍正好可以插入,只轉了兩轉,寶櫃“咔”地應聲而開,裡面確實有把鑰匙——是把金光閃閃、長如寶劍一樣的赤金鑰匙。
這把鑰匙便是開啟白銀天璇宮的鑰匙了。
我拿起鑰匙,隨手將手中的富豪劍交給了海妹:“我想,這把劍還是由你儲存吧!”
“大哥是何意?”海妹不解地問。
“我拿著這把劍就想起了淳于烈!”我告訴她:“我和他是有約定的。”
她當然知道我的約定。
“但是,我怕我也活不過多久,假如我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就請你替我完成他的心願吧!”
她愣住了。
“我知道你恨淳于烈,但他也是死在你手裡,你們的恩怨也該一筆勾銷了!”我接著又道:“到時,你找到他的後人,就把這柄劍給他;如果你不願意去找,你就把此劍交給一枝梅,讓他去找;如果他也找不到,那麼,這把劍你就交給水兒吧!”
她點了點頭,答應了。
淳于烈和林英子永遠地離去了,帶著他們發狂的愛和發狂的恨永遠的離去了。但他們都到這世界來過,都在這世上愛過,都留下了點什麼。所以,在我的心中已不能忘,在許多人的心中也不能夠忘!
七寶宮 第三節 白銀天璇宮(一)
丁哥兒不耐煩在天樞宮等,他悄悄地溜了出來,他就不信這七寶宮真要比七星宮厲害得多。不管多厲害的宮,總是人守的,只要是人,他就相信自己可以打敗,他還沒有放棄過什麼事情。他跑得很快,不久便看到了白銀素裹的白銀天璇宮。
白銀宮這沒有赤金宮那樣金壁輝煌,那樣氣魄宏偉,它顯得潔白素靜,小巧玲瓏,尤其是它的主體建築並不是一座宮殿,而是一座樓,一座三層高的白樓。
丁哥兒看到了樓,並沒有看到樓上的人,但樓上的人已經看到了他。
當丁哥兒又跑了一程來到這座樓下時,他看到了一個他熟悉的背影,一個他都有些奇怪的十分熟悉人的背影。他站在樓前愣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少女,嬌柔的身軀,烏黑的秀髮,粉紅的衣裳,尤其是秋風欣起她拖地的長裙,露出那雙金蓮般的小腳,他不能夠懷疑,他幾乎就要喊出口,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她明明在赤金宮,怎麼就到了白銀宮?就算是她也趕來,也應該在他的後面;難道說這裡還有超近的路?他怎麼不知道?許多的疑問,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所以他不叫,不能喊,只有緊盯著目前的人在等,等她轉過身來。
這個少女終於緩緩轉過身來,丁哥兒的心跳成了一團:“嬌兒!”他不由得叫出聲來,不錯,這不就是慕容嬌兒嗎?那白裡透粉的臉,一笑便有兩個小小的酒窩,只是那雙眼睛怎麼不一樣?怎麼那麼撩人的心?丁哥兒有些發愣。
“丁哥兒,你不認得我了嗎?”嬌兒終於叫道。
不錯,這是嬌兒的聲音,怎麼會錯呢?不是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