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一掌打中,忙趁身子下墮,兩足向下一翻,猛然一伸右手向羹堯小腹點去。羹堯那一招白鶴昇天,左腳原屈在襠下,暗藏好些解數,一見對方手指點來,並覺似已沾衣,忙就空中一腳踢出,猛聽侯威叫聲:“啊呀!”忽又冷笑一聲,人已落地,接著竄出去丈餘,用左手一扣右腕道:“好個顧肯堂的嫡傳弟子,果然名不虛傳,我是領教咧。”
接著一聲低嘯,那匹黑驢又飛奔而來,他更不等驢到便迎了上去,一下縱起丈餘,向驢背上一落,又打了一聲胡哨疾馳而去,那孫奶奶不禁笑得打跌,正說:“俺姑老爺好俊功夫,這一下那老雜毛也許受了重傷咧,俺瞧他那一隻右手已經斷了。”二羅、費虎也正議論紛紛,那馬小香卻把秀眉一皺,轉向中鳳耳畔,匆匆說了數語,中鳳不由花容失色道:“當真嗎?
那可不得了咧!”
說著,立刻趕向羹堯身畔道:“您曾讓那老賊沾身嗎?他那雙鬼爪子卻一毫碰不得咧!”
第十四章 療傷
羹堯略為一怔道:“方才交手之際,他那手指雖然似乎在我小腹上碰了一下,不過吃我一腳已將他手腕踢折倒是真的,或許無礙亦未可知?”
中鳳不語半晌方道:“不管如何,我們還宜速趕往邢臺縣才好,且請馬爺和兩位羅師弟押送車輛行李,你我和小香姐先行一步便了。”
羹堯見狀,忙用手一摸侯威手指觸處,並不覺痛楚,也無異樣感覺,不由一笑,但因中鳳小香均是憂形於色,不忍過拂兩人之意,便命天雄二羅押送車輛行李,自己和雲馬二人,策馬先行,約定在南街三元棧住宿。那羹堯和中鳳所乘全是兩匹名駒,便小香坐下的一匹青鬃馬,也是一匹百中選一的良馬,不過把個時辰便到了邢臺,入城以後,徑投南街從前住過的那座三元棧,卻好前後進和東邊跨院無客便全包了下來,一路賓士,羹堯仍舊談笑自若,絕無受傷之狀,落店以後,三人仍在東跨院落座,小二送上茶水,正笑說當初李雲鵬行刺,天雄受傷經過,小香又紅著臉向中鳳道:“你們且慢談這些舊話,還須先看看二爺那傷處有無異樣才好,這卻遲不得,我那先母昔年便因此終身殘廢,如在此刻發現,還可有救,一等傷發那便難說咧。”
中鳳聞言,連忙扯了羹堯,到東房中解下小衣一看,只見別無異樣,只那臍下約莫二指有一點豆大紅斑,便如胭脂點一般,不由失聲道:“果然不出馬姐所料,你已中了那老賊陰手,這便如何是好咧?”
羹堯又用手一摸那塊血瘢,仍無痛楚,忙道:“這也許偶然為蟲豸所傷亦未可知,日來宿店,不比在家,哪裡就沒有蝨子臭蟲從炕上鑽出,咬上一口,如果受傷,能有這麼自在?”
中鳳雙蛾緊蹙道:“您也是肯堂先生弟子,平日更留心江湖一切功夫,就沒有聽說紅砂手的厲害嗎?這卻無論如何含糊不得咧,反正小香已經算是您的人,她對這種傷勢和治法,均極有見識,何妨讓她來瞧一瞧,大家不也放心嗎?”
羹堯忙道:“這如何使得,你看了告訴她不是一樣嗎?”
中鳳不由發急道:“我的小祖宗,這是性命交關的事,您為什麼還是這般拘泥。”
接著又悄聲道:“她已和我說過,沙老前輩話已出口,周師叔又當眾做了保媒,已經非您不嫁,你便打算推也推不出去,這何苦自誤咧。”
說罷不由分說,立向外間高聲道:“小香姐快來,他果然已經中了暗算咧!”
那馬小香本在外間倚門站著,擔著滿腔心事,聞言立刻趕進房來失聲道:“當真嗎?那指印在什麼地方,是不是要穴,如果正當關元氣海,人便有救,這一身功夫便也完了。”
說著竟自走近身邊紅著臉倉惶道:“二爺,您千萬不必避忌什麼,還請將傷處給我一看才好。”
羹堯尚在支吾,中鳳忙將衣服代為撩起,小香一看那紅瘢不由失聲叫了一聲“啊喲”,中鳳忙道:“您瞧這傷勢怎樣,還有救嗎?”
小香一伸纖指微按那點紅瘢搖頭道:“幸而還好,略微偏得一點不在氣海正穴上,否則便難說了。不過就是這樣,也必須立刻將傷吊出,過了七日方得無礙,否則一入腠裡,縱使不致危及性命,傷及臟腑,便須大費周章了。”
羹堯這才失驚道:“真有這等厲害嗎?怎我自己反絲毫不覺得咧。”
小香不由看了他一眼微慨道:“難怪二爺不信,須知他這一手功夫完全是鷹爪功和紅砂兩種功夫合練而成,所用純系陰柔之勁,能攻木石,中爛如腐而表面不損,這傷痕看去只有這點紅瘢,如果聽其自然,三日之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