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肯定不是為了一碗安穩茶飯那麼簡單。
難道……他真是真是為了我的美色,甘心陪著王憐花?
念頭剛轉到這裡,我不由冷笑,很快打消了這個荒唐思緒。
王憐花姿容再驚才絕豔,到底流年似水……這麼個冷人出地宮就不跟我有任何牽惹,就像之間的床笫交易沒有發生過。
何況金無望黃金白銀流水般花出去,要美姿容還不容易?多少盈盈十幾歲的僮兒買不回來?就算他不曾買,也還有偏要跟著伺候他的。
再說,前院便是聞名遐邇的蘭菊苑,金陵第一的繁華銷金窟,什麼懂眉高眼低的美人兒召喚不來?
突然心裡覺得空落落的。
名利權勢財色……金無望都不必靠我得到。
但金無望不講任何條件、不得我任何恩惠,卻默默陪了這兩年。如果他哪天改變主意,不想再耗在這金陵煙花地了,我是不是真完全不在乎他離開?
我……竟沒有什麼可以叫他留下的。
想到這裡,竟再也坐不住。
我倏地跳起身,急急便往門外走。
沒走幾步,我便僵在當地。
院落滿眼的月華如水,丹桂霜菊暗香浮動。金無望倨傲的灰藍背影居然挺立著,默默仰望幽藍天際。
聽見我的腳步聲,他轉身淡淡地:“憐花還不睡?”
我深諳人性——在寂靜深夜,多少會脆弱些。這種時候想說什麼事情,談利害得失,還真不如直指人心。
索性直盯著他問:“金兄流連在我這裡不去,難道是為了小弟?”
金無望平靜地:“憐花想問我什麼?”
聽見這一問,我自己心頭也一陣迷惘……想問他什麼?
金無望突然輕笑:“難道,是想聽我說你的魅力?這不難——金某雖然不再為任何人賣命、不再效忠任何人,卻也答應了憐花,我會助你達成心願。”
我問:“既然不可能是你效忠於我,那這般痛快允諾可以助我任何事,你想要什麼?”
金無望冷冷地:“我要的,你給得起麼?”
我本就不是忸怩女子,索性乾脆道:“莫非……你真看上了我這張臉?”
金無望皺眉,搖頭。轉瞬似乎改變了主意,道:“如果憐花突然改變主意,把對沈浪那番心思用在我身上,想依樣畫葫蘆,也用色慾作干戈,我倒是歡喜得緊。像憐花這樣傾國傾城的容貌,我當然會甘心任由驅策,來換美人青睞。”
口中說著歡喜讚歎的話,口口聲聲是被我的美色所動,甘心被我控制。可是那辭氣卻冷淡從容,沒有半點為美色而心旌搖盪的痕跡,讓我不禁暗暗切齒——會這樣說話的男人,我怎麼敢把他的這種話當真?
強壓住滿心焦躁,我故意微笑:“如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霄?跟金兄並肩進退多年,關心一下也不為過,何必這麼開小弟的玩笑?”
金無望打量我片刻,微喟:“我說真話的時候,憐花怎麼就不信呢?”
經歷過多少起伏,難道我真會傻到相信這種話?
我強笑:“金兄真會開玩笑。”
金無望短促一笑:“我不是沈浪,不喜歡忘記某些事情。”
這句話令我悚然而驚:想當年,金無望跟沈浪是真正並肩生死的知交,而我,不過是沈浪苦口婆心想感化的一塊頑石。
強要沈浪之後,他最令我憤懣的,便是過人的平靜,以及淡淡一句“憐花,你只是一時意氣……我們多年相識,還是好兄弟”。
金無望既然知道此事,為何兩年來卻絕口不提?
難道他甘心追隨,是監視我不能有異動?
激憤之情油然而生,我冷笑:“金大俠還是追隨你的沈兄去吧……我千面公子真想做什麼事情,是你攔得住的嗎?”
金無望冷冷地:“金某從來不是大俠。方才答應過,憐花想做什麼事情,我不會攔,只會助你。不管你聽懂了沒有,這種話,我決不會再說第三遍。”
我恨極,反而綻開一個魅惑到極點的微笑:“那你輾轉跟著我,到底想要什麼?”
就像面對聽不懂大人說話的頑童,金無望無奈地:“你。”
我吃吃笑:“金兄身邊還會缺了美色?這也太取笑小弟了……”
話還沒說完,唇竟被封住。
是灼熱的唇舌,緊緊貼過來,恣意吸吮著。動作雖突然,卻相當輕柔——金無望並沒有很使力,我隨時可以推開。在這涼浸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