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了大禮,道:“湖南巡撫幕賓劉傳基拜見明相國。”
明珠笑道:“你們巡撫張汧大人,同我是老朋友。他在我面前誇過你的文才。快快請坐。到了幾天了?”
劉傳基回道:“到了三天了。”
明珠回頭責怪安圖:“人家從湖南跑來一趟不容易,怎麼讓人家等三天呢?”
安圖低頭道:“老爺要見的人太多了,排不過來。”
明珠有些生氣,道:“這是處理國家大事,我就是不吃不睡,也要見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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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相國》50(2)
劉傳基拱手道:“明相國日理萬機,甚是操勞啊!庸書新到張汧大人幕下,很多地方都是不懂的,還望明相國指教。”
明珠搖頭客氣幾句,很是感慨的樣子,說:“替皇上效力,再辛苦也得撐著啊!皇上更辛苦。我這裡先把把關,都是替皇上減減擔子。”
劉傳基只管點頭稱是。明珠道:“閒話就不多說了。湖南連年災荒,百姓很苦,皇上心憂如焚哪!你們巡撫奏請蠲除賦稅七十萬兩,我覺得不夠啊!”
劉傳基聞言大喜,道:“明相國,如果能夠多免掉些,湖南百姓都會記您的恩德啊!”
明珠說:“免掉八十萬兩吧。”
劉傳基忙跪了下來,說:“我替湖南百姓給明相國磕頭了!”
明珠扶了劉傳基,道:“快快請起!摺子你帶回去,重新起草。你們想免掉八十萬兩,摺子上就得寫一百萬兩。”
劉傳基面有難色,道:“明相國,只是救災如救命,我再來回跑一趟,又得兩個月。”
明珠道:“這就沒有辦法了。你重新寫個摺子容易,可還得有巡撫官印呀!”
劉傳基想想,沒有辦法,道:“好吧,我只好回去一趟。”
明珠道:“摺子重寫之後,就直接送通政使司,不要再送我這裡了。要快,很多地方都在上摺子,奏請皇上減免賦稅。遲了,就難說了。”
劉傳基內心甚是焦急,道:“我就怕再回去一趟趕不上啊。”
明珠不再說什麼,只是和藹地笑著。劉傳基只好連連稱謝,告辭出來。
安圖領著劉傳基,又在九曲迴廊裡逗著圈子。安圖問道:“下一步怎麼辦,你都懂了嗎?”
劉傳基說:“懂了,明相國都吩咐了。”
安圖搖搖頭,道:“這麼說,你還不懂。”
劉傳基問:“還有什麼?安爺請吩咐!”
安圖道:“皇上批你們免一百萬兩,但湖南也只能蠲免七十萬兩,多批的三十萬兩交作部費。”
劉傳基大吃一驚,道:“您說什麼?我都弄糊塗了。”
安圖沒好氣,說:“清清楚楚一筆賬,有什麼好糊塗的?你們原來那位師爺可比你明白多了。假如皇上批准湖南免稅一百萬兩,你們就交三十萬兩作部費。”
劉傳基問道:“也就是說,皇上越批得多,我們交作部費的銀子就越多?”
安圖點頭道:“你的賬算對了。”
劉傳基性子急躁,顧不得這是在什麼地方,只道:“原來是這樣?我們不如只請皇上免七十萬兩。”
安圖哼了聲,說:“沒有我們家老爺替你們說話,一兩銀子都不能免的!”
劉傳基只好搖頭嘆道:“好吧,我回去稟報巡撫大人。”
三天之後,明珠去南書房,進門就問:“陳大人,雲南王繼文的摺子到了沒有?”
陳廷敬說:“還沒見到哩,倒是收到湖南巡撫張汧的摺子,請求蠲免賦稅一百萬兩。”
明珠聽著暗自吃了一驚,不相信劉傳基這麼快就回了趟湖南,肯定是私刻官印了。他臉上卻沒事似的,只接過摺子,說:“湖南連年受災,皇上都知道。只是蠲免賦稅多少,我們商量一下,再奏請皇上。”
夜裡,明珠讓安圖把劉傳基叫了來。安圖領著劉傳基去見明珠,邊走邊數落道:“劉師爺,你也太不懂事了。咱家老爺忙得不行了,你還得讓他見你兩次!咱老爺可是從來不對人說半句重話的,這回他可真有些生氣了。”
劉傳基低頭不語,只顧跟著走。明珠見劉傳基進了書房,劈頭就罵了起來:“傳基呀,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呢?你竟敢私刻巡撫官印,你哪來這麼大膽子?張汧會栽在你手裡!”
劉傳基苦臉道:“庸書只想把差事快些辦好,怕遲了,皇上不批了。不得已而為之。”
明珠搖頭不止,道:“你真是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