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一見的好臉色,在他心中,程露這個“錢嫂”已經是他的朋友。
知道耿天敖沒有“翻舊帳”的打算,程露感激的低下頭,轉身就要離開,她已經無話可說。
程露、程露……原諒我,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對不起、對不起……於霜葭在心裡不停的吶喊著,她聽見程露離去的腳步聲,急急抬起頭,對著程露的背影哽咽的說:“程露,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程露頓了頓腳步,同樣哽咽的說:“葭葭,我也要謝謝你,謝謝你對我的容忍、謝謝你忍耐我的糊塗這麼久。”
於霜葭蹲在地上哭得浙瀝譁喇,為程露、為自己、也為多舛的愛情,她需要一個可以堂堂正正流淚的藉口,淚匣子一開,為了什麼都已經不再重要,流淚本身,就是一個沉重的課題。
“別哭了,眼睛會哭壞的。”
是耿天敖,他為什麼還不離開?他不是巴不得她別去煩他?他不是恨不得從來沒有認識過她?
“你走吧,你已經看夠笑話了,這一切都和你沒有關係的,很抱歉把你扯進來。”於霜葭把頭埋進自己的膝蓋。
“你想和誰脫光光抱在一起?”耿天敖突然問道。
他突然覺得自己不能再逃避,小顧痞子是痞子了點,而且還下流得偷看他的日記,可是小顧還真他媽的說對了,於霜葭真是勇敢,她勇敢的幫他繳班費、勇敢的說喜歡他,而他,卻死抱著大男人主義,一再傷害她,程露也說對了,他沒膽、他沒種,對他來說“打女人”也許真的比“愛女人”要容易得多,可是他懦弱得這兩件事都沒做過。
朋友真可愛。小顧很可愛,雖然手段卑劣了點;程露很可愛,雖然有時少根筋。可是,他們都那樣認真,認真的生活、認真的付出、認真的犯錯、認真的改過。而他從小到大,每次考第一有什麼用?如果到最後只變成一個扭曲歪斜的懦夫。他是窮、他是苦,也許於霜葭現在不在乎,也許她以後會嫌棄,但那又如何?沒有現在,怎知未來?
想著想著,耿天敖也蹲了下來,他伸出手,撫摸著於霜葭薄短俏麗的軟發,他在新生訓練的時候就想這麼做的,可是他卻蹉跎了三年多。
他像愛撫著自己心愛的寵物,輕輕柔柔的再問一次:“你想和誰脫光光抱在一起?”
已經傷心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溫柔的安慰,尤其安慰她的人就是給她最多眼淚的人。於霜葭的眼淚流得更兇猛了,她哭得胃都抽痛起來,卻緊緊摟抱著肚子,倔強的說:“不要你管,我愛跟誰脫光光抱在一起,就跟誰脫光光抱在一起。”
脫光光抱在一起,聽起來多麼可笑的一句話,但是,它那麼的直接又那麼隱約,聽起來赤裸裸卻又寓意深遠。
耿天敖不再追問,答案,已經在他心底。
他就這樣默默不語的陪著她,直到彩霞散勁長夜起跑,才小小聲的說:“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裡?”於霜葭傻傻的問,淚水已經乾枯,再也流不出。
耿天敵不說話,他不確定那個地方會不會嚇跑她,但是他決心讓她認清他。他拉起她的手,讓她慢慢站起來,他知道她蹲得太久,雙腿一定麻了。
強烈的電流從年輕的大手傳到美麗的小手,又從美麗的小手回流到年輕的大手,嗶嗶剝剝撞擊著兩具青春的軀體。
原來,這才是牽手、這才是悸動、這才是愛情。
於霜葭緊緊回握著耿天敖的手,跟著他往黑暗的停車棚走去,但是她的心裡,已經一點兒陰影都沒有。
她不再問要往何處去,她只知道自己願意一輩子握著這雙手、一輩子跟著這雙足、一輩子貪戀這張臉、一輩子愛著這個人。
不管到哪裡去,有他,就有一輩子。
『5』第五章
校園裡的路燈亮起來了。夏夜的晚鳳,吹來微微的溫度。
耿天敖從車棚裡牽出鐵馬,這鐵馬從高一開始跟著他,經過風吹日曬雨淋,染上斑駁的鐵鏽色。於霜葭毫不猶豫的跳上後座,完全沒有想到鐵鏽可能會弄髒她於淨清真的純白牛仔褲。其實,她最想坐在前面的橫槓上,可是卻不好意思說。
耿天敖用雙腳撐住鐵馬,回過頭拉起她的手,把她的雙臂環在自己的腰上,很務實的說:“後面比較平穩,坐在橫槓上很不舒服的。”
原來他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於霜葭紅著臉,但是她的手卻緊緊摟著耿天敖的腰,把紅紅的臉蛋貼在他的背上。其實,坐在後座也不錯,至少她可以大大方方的抱著他,卻不用擔心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