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說不知道?”
“可以對天說,真的不知道。
“好,人死不能復活,我不想再追究,言止於此,你準備如何還這筆債?”
“韋兄,小弟……”
“快說!”韋烈,“唰!”地拔出長劍。
劍身映著從松針枝隙間透進的夕陽泛起奪目的紅,紅得像血,看在方一平的眼裡,這就像是他自己將要流的血。
他手中已無劍,只有待宰的份。
“要我說嗎?”
“韋兄……”
“那我告訴你,我要立石書名代替司馬茜的靈位,然後在立石之前流光你最後一滴血,再把你肢解。”
韋烈不是殘狠之輩,但他是恨極而將將要發狂了。
“我有個請求!”方一平慄叫,不再自稱小弟了。
“什麼請求?”
“我本凌雲山莊弟子,請送我回山莊接受門規制裁,你……沒理由不答應?”
“我不答應!”
“你……”
“方一平,別再打算狡了,你想在送回莊的中途圖僥倖嗎?做夢!”劍徐徐揚起。
方一平的臉色已呈死灰。
求生是動物的本能,而人是最高等的動物,有靈性、能思想,故而這本能便更強烈。方一平是成名的劍客,雖然手裡無劍,技差一籌,但他絕不甘心束手待斃,面對如此情況,搏命之心油然而生。
“韋烈,出手吧!”他似乎突然恢復了膽氣。
“你因何不帶劍?”韋烈是剛來到,不知道峰頂哨棚所發生的事,而正派武士是不屑於佔任何便宜的。
“這是我的事。”
“很好!”韋烈還劍入鞘,“我要讓你死了也心服!”
“是誰躺下還在未定之天!”
由於韋烈舍劍用掌,方一平又興起了僥倖之心,一個善用機詐的人,他的歪念頭來得比誰都快,因為平時他會假想各種狀況和因應之道,現在,方一平已想到了脫身之計,是以他的口氣也改變了。
“拿命來!”喝話聲中,韋烈出手。
方一平舉掌相迎。
一個要取命,一個要保命,故而一搭上手便激烈十分,一時掌風雷動,勁氣四溢,五丈之內落木蕭蕭。
十個照面之後,方一平漸呈不支。
韋烈準對方一個破綻,當胸一掌按去。
方一平沒有封擋,身軀一個斜旋,滾倒地面。
韋烈一愣,掌未擊實,對方何以倒地?當然,這竟會只是腦際一瞬。就在這瞬間,方一平右手倏揚,一樣東西飛射韋烈前胸,雙方之間幾乎等於沒有距離,揚手即至。韋烈本能地揮掌劈拔,人同時橫彈。
“波!”地一聲,火光暴卷。
方一平已滾到了平臺之下。
韋烈萬想不到對方擲出的是爆烈物,雖然他已經橫彈,但裂焰仍灼灼燃及左邊身,衣衫著火,皮肉炙痛。
方一平彈起身。
韋烈不顧身上著火,猛劈一掌。
悶哼聲中,方一平彈在半空的身形垂直墜地。
韋烈就地連滾,熄了身上的火,衣衫連裡帶外已是七零八落。他剛剛立穩身形,方一平又起身往斜裡竄去。他心裡已是恨極,一個虎撲,把方一平撞倒地上,補上一腳,方一平穴道已被足尖封點,不動了。
石臺上散落的火花仍在冒著紅煙。
原來方一平用以突襲的是他帶在身邊的訊號彈,這訊號彈是特製的,不同於一般的火箭,無須引燃一擲即爆。
韋烈咬著牙道:“方一平,你就是死了還是一樣的卑鄙!”
說完,一把提起方一平回到平臺上。
方一平身不能動,但口還能開。
“韋烈,你……你想把我怎樣?”
“早說過,要用你活祭司馬茜之靈!”
“你……真的……敢?”方一平話已不成聲。
“哼?這是你該付的代價!”
韋烈搬了塊光潔的石頭,用金鍘指功在石上刻了“故大姨司馬茜之靈位”幾個字,然後擺在中央上方。
方一平真的成了待宰獻祭的活牲品,死亡的陰影已緊緊地罩住了他。
武林人再怎麼貪生怕死,到了無法避免的當口,雖然恐懼難免,但比一般尋常人要強了許多,即使是個小混混也有其豪壯的一面,但現在方一平不然,韋烈要拿他來活祭司馬茜的亡靈,像豬狗一樣被屠,可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