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縫的破鑼,高音部分就像一隻突然慘遭割喉的雞,猛的往上竄出一個畸形音符就戛然而止,他只能鼓著腮幫子額頭上暴著青筋的乾著急,對著麥克風只張嘴不出聲。
聽他們個性鮮明,但情深意重的合唱,我們除了祝福還能怎麼樣呢?
祝福他們吧,祝福他們的不貞愛情也能像這些情歌一樣跨越幾十年吧。
陸小雨跟身邊的女孩在強大的音樂伴奏下聊天,似乎很投機,像兩個非常要好的姐妹,聊著女孩子關心的事情。她們聊完衣服聊鞋子,聊完鞋子聊化妝品,再從化妝品聊到做美容和頭髮,以及如何在指甲上塗抹亮麗的色彩。然後還聊了各自的生活和家鄉,彼此回憶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也不知道陸小雨對這個行業是否有興趣,如果她願意加入娛樂男人們的事業,一定前途無量。
時間在*中渡過得很快,小黑喝了幾罐啤酒就走了,我們沒有留他。我跟那個穿著漁網的女孩划拳搖盅總是輸,好像最近沒有做什麼不道德的事情,手氣很背。腦子暈暈乎乎,啤酒在肚子裡晃晃蕩蕩,蠢蠢欲動,時刻都有噴湧而出的危險。我向那個女孩子投降,跑到衛生間扣嗓子眼,猛的吐了一通,感覺非常難受,整個腸胃都在抽搐。
洗了一把臉,對著鏡子看到一張憔悴蒼老的臉,不禁有些傷感。回到座位上,又灌啤酒,搶過丁一的麥克風鬼哭狼嚎。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唱得筋疲力盡了。其實已經沒什麼歌能唱,只是偶爾拿著麥克風附和兩句。
看時間快十二點了,丁一說撤了吧,今天到此為止。
老倪有些依依不捨,說還早呢,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我說算了吧,倪局長,要不帶人家出臺吧,不就琢磨那事麼?
老倪想了想,低聲問女孩價錢。女孩大大方方的給了三個套餐,雙飛每人二千,全套一千八,一個鐘一千二。
我說,不是說RMB升值了,通脹得這麼厲害?
丁一說,一看你都沒見過世面,前年豬肉才七塊呢。
老倪思忖片刻,有些心疼錢,咬咬牙說算了,以後再來玩吧。
臨走時,陸小雨跟那個女孩非常友好的拉著手,交換了手機號碼。
那個女孩說,以後有空就來找我玩,白天都有空,我可以帶你逛街。
陸小雨說一定,我在這裡都沒什麼朋友呢。
離開夜總會,燈紅酒綠映襯下的天幕一團漆黑。涼風一吹,胃又一陣難受,趕緊跑到一棵樹下嘔吐。陸小雨跟在後面,關切的說:“楊哥,以後少喝酒,對身體不好。”
我一邊吐,一邊擺手要她不要靠近,免得臭氣燻到她。
丁一帶著小芳先走了,送她之後,還要回去向安雯交差。
老倪很仗義的開車送我們,到了我住的樓下,他非常的羨慕的看著我和陸小雨說,年輕就是好,可惜我沒有趕上好時代啊。
我說別羨慕我們了,要是在我們這個時代,您別說做公務員,可能連工作都找不到呢。
第九章
睡眠嚴重不足,醒來看錶八點二十了,遲到又不可避免。趕緊起床,穿衣服漱口洗臉。
陸小雨起得很早,坐在客廳裡不知道想些什麼。
我看看她,她也看著我,似乎有話要說。
我明白了,掏出一百塊錢給她說:“我要下午才回來,你自己買東西吃吧,電腦桌上還有一套鑰匙,出去的時候記得帶上,不然把自己鎖在外面就麻煩了。”
她看著一百塊錢,猶豫了下說:“不夠,我還要回去辦身份證呢。”
我看了看錢包,大概有七百塊的樣子,掏出來全給她:“夠了吧,現在只有這麼多,我趕著上班。”
“足夠了。”她接過錢:“謝謝楊哥,等我取了錢再還你。”
今天註定不順,上班高峰期,公交站臺上全是人,黑壓壓的一片,也不知道有多少跟我一樣遲到。
好容易等到一輛公交,卻被呼啦啦的人推到外面,終於擠到門邊,前面的胖女人大屁股一撅,我就掉了下來。第二輛公交來了,無論如何都要擠上去,拿出一不怕死,二不怕苦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在諸多同仁的簇擁下腳不沾地的上車,一聲臭汗。前胸貼著後背,可惜沒有美女。沒有美女不要緊,要命的是不知哪個沒有公德心的傢伙竟然被擠出了一個悄無聲息的屁,馬上蔥油味的濃郁屁香順著人縫瀰漫開來,臭不可聞。車廂裡擠的水洩不通,此屁無法躲避,只能拼命憋氣,幾乎窒息。
車到站,趕緊逃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