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遮遮掩掩,守口如瓶。
母親說他是埃及種,總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湯姆認為他是猶太人。有一次,我聽到他生意上的朋友把他叫作“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亞美尼亞賊”。父親曾說他自己沒有國籍。他的護照是土耳其的,但很可能是偽造的。
父親曾想給我哥取名為塔馬,取名為凱末而,可母親要他叫我哥湯姆,叫我金。霍迪安一定是父親到美國後改用的姓氏——那是在二戰快結束時,之前他早就認識了我母親。他稱自己為進口商。我們一直都住在房租低廉的地方,家安在一個積滿汙垢的小鋪於的上面或後面。家裡稀稀拉拉地擺放著他進口來的廉價香水和失去光澤的銅器,地板上的地毯則破爛成塊兒。
家裡還有其它的我瞭解得不多的我爸進口的貨物那些陌生的顧客總是搞得他神經緊張。絕大多數時間他都不在家,母親總說他進貨去了。
有一次他出門,一去近三年之久。母親對我們說他在安卡拉病倒了,但是湯姆哼了一聲,說父親在某個地方坐牢。
我升入高中那年,父親失蹤了。因他一向憎恨西西里人,母親堅持認為是黑手黨謀殺了他。但是很久以後,我在母親的東西里找到了一小包從馬賽寄到斯塔滕島郵局信箱的給“霍伯和先生”的帶香味的信,很明顯這是寄給我父親的。它們以非常女人味兒的(法國人的)筆觸。懇求他回到齊莉和他與齊莉的小孩身邊。也許他(我父親)這樣做了。
雖然我父親從不是一個掙大錢的人,但沒有了他,我們的生活日漸困難。母親關了店,開始找工作。父親的一些老朋友口頭上許諾會給她一些的救濟,可全都沒兌現。我認為這是為了封住她的嘴,為那些“老朋友”之間的事保密。
一次,這些“老朋友”中的一個把我帶到酒吧裡和聊我的前途。他是一個面板黝黑、小心謹慎、神經過敏的小個子男人,身上有股大蒜和廉價酒的氣味。他小聲地問著問題,就我對家裡與父親的聯絡一無所知這一點持絕對懷疑態度。母親一定哀求過他,請他給我份活兒幹,但他還是憤怒地、傲然地闊步走出酒吧,把我留下來付酒錢。
母親後來絆倒(要麼是撲倒)在一輛卡車前那年春天,最高中畢業了。兩個胖姊妹和我那施洗禮的傳教士哥哥從小石城回來參加了葬禮。我把屋子裡的杜松子酒瓶統統清除掉了。我沒告訴他們,驗屍官在母親手臂上發現了吸毒留下的針眼。
那時湯姆已開始著手登月球的事了。比我年長、比我強壯、比我黑也比我靈光的他,更像我們父親的他,對重要的機會的把握也比我具有慧眼。他改掉了自己講話時帶印地語腔(抑或是猶太人腔)的習慣,併為自己進大學專修太空學掙了一份獎學金。
我混得比較糟,由千沒有數學頭腦,我沒掙到獎學金。母親的保險金在付完所有賬單後還剩6000美元。我帶著自己那份遺產到了拉斯維加斯,想去碰碰運氣。可我運氣很差,錢只花了三個晚上就花光了。
我真正開始學著做事是從這次災難開始的。我長期處於捱餓狀態。
在我意識到自己沒遺傳到父親的天賦前就被警察抓了兩三次。後來我又管理過酒吧,開過計程車,還賣過二手貨。我買了把吉他學著哼唱民歌在街頭賣藝,可我的聲音聽起來不比我母親好。我寫了歌,沒人唱;寫了小說,沒人印。我當過DJ,電視臺記者,甚至為一個後來落選的候選人當過政黨競選管理人。
湯姆卻年年地接近我倆兒時的夢想了。他從大學校園進入太空武裝部隊,並且最終加入了“宇宙組織”——人類在星際空間的民間組織,該組織的宗旨是“和平開發利用太空”。湯姆常取笑他們那崇高的口號“自由的世界屬於自由的人”。沒過多久他就作為第一批隊員進入宇宙組織在月球上的培訓基地。他甚至已把自己的名字改為托馬斯·胡德。
他還進入了衛星勘測小組。宇宙組織的工程師們正在改進一種探索者號式的勘測火箭。它能攜帶在低軌道飛行時用於對話和分析外星表面的重達幾十噸的複雜儀器。按計劃它將繞月球試飛,然後將對上百個衛星以及大行星進行勘測。
“我認為我們什麼也找不到,”湯姆譏笑道,“不過到月球是件讓人感到舒服的小差事,因為月球距離家和羅賓·哈德森很近。”
羅賓是他以前見過的酒店業巨頭霍華德·哈德森的千金。她有著憂鬱女神的魅力和來自其父的大筆家產,因此自從湯姆他們幾個宇航員見過她後,湯姆對她比對月球更感興趣了。
湯姆把我帶到她父親的一個度假聖地安提里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