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少年對於刀術來說還是有一定天分的,而且他有毅力,有大毅力,所以達溪長儒沒有必要去督促他。但達溪長儒卻從不認為,那個少年會在不到半年的時間裡達到這樣的地步!
刀刀如落虹,每一刀砍下去都是一條筆直的線,半途沒有一分偏移。
少年雙手握刀,一刀一刀迅疾如風的砍落。小木棍跳躍著分開,有時候會將旁邊的木棍撞開,但李閒的刀也立刻會做出調整,隨著那木棍的跳躍而改變著方向。這樣劈砍的難度更大,分別就如同打靶,移動靶和固定靶的差別。
達溪長儒緩緩的閉上嘴巴,然後笑容在他的臉上逐漸盪漾開來。他五個多月前對李閒說過,這世上沒有什麼狗屎的天才。但現在達溪長儒不得不承認,李閒就是那種狗屎的天才,還他媽的是香噴噴熱乎乎最大的那一坨狗屎!
“我想,我該教你一些更有用的東西了。”
他抬起的手輕輕的拍在李閒還略顯稚嫩的肩膀上:“為師不得不承認,安之……你確實是一個天才。”
李閒轉過身,展現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師父說過,這世間沒有什麼天才,這句話是對的,如果不去努力的話,天才也會變成狗屎。”
達溪長儒笑了起來,他負手站在李閒身邊。一大一小兩個人並排站在山坡上俯視山腳,被陽光拖出來的一長一短兩道影子,看起來竟然那麼相似。樹葉被風吹動,兩個人的長髮也隨著風輕輕拂動。石頭上斷開的小木棍被風吹著滾落下去,還有一根恰好被風吹落的時候打在立在一邊的橫刀上,發出一聲清脆的歡快的呻吟。
“師父,您最近又出門了?”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順著山坡往回走,遠處的營寨裡已經冒起了炊煙。
“嗯,去了幾趟青牛湖,試著找到那塊沉入湖底的隕鐵。”
“找到了?”
“沒有。”
達溪長儒看著李閒眼神裡淡淡的失落,笑著安慰道:“放心吧,在離開之前我一定送給你一柄天下獨一無二的直刀。”
李閒看著達溪長儒認真的說道:“天氣冷了。”
達溪長儒沒明白李閒想要表達什麼,他只是下意識的點頭道:“是啊,又要下雪了。”
李閒道:“我記得師父說過,從這裡到青牛湖有二百多里,來回五百里。師父,您在半年裡去了五次。我記得師父說過,青牛湖的湖水陰寒刺骨,就算是夏日也會散發著涼氣。半年,您已經五次下去那個湖了。”
他認真的說道:“天氣冷了,不要再去了。”
達溪長儒心裡一暖,他欣慰的笑了笑,第一次,伸手在李閒的頭髮上溺愛的揉了揉,將李閒那一頭令女孩子妒忌的長髮揉亂。他釋懷的笑起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暢快。從弘化離開後,他第一次笑的如此舒暢。第一次感覺,心裡的陰霾被一米陽光悄然撕開。這是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舒服得讓人想要大喊。
“不管是你在拍馬屁,還是真心,我很高興!”
達溪長儒笑容燦爛的說道:“等明年春暖之後,我帶著你一起去青牛湖。張仲堅說過,你是一個運氣很好的小傢伙。說不定,我找不到,你會找到。”
“那麼……到明年春暖之前,您打算教我什麼?”
李閒抿著嘴笑問。
達溪長儒想了想說道:“還是基本功,你的手如今已經頗為穩定,出刀的力度也掌握得勉強過關。但還不夠,遠遠不夠。安之……不可否認你的進步很快,但你記住一點,切不可驕傲。一旦心裡出現了那種情緒,你離著墮落也就不遠了。”
李閒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謙虛使人進步,驕傲讓人落後。”
他嚴肅的說:“謙虛,屎人都能進步,更何況是我?”
達溪長儒沒聽出他無聊的話,一邊走一邊說道:“明天開始收集松子,榛子之類的小東西,你練功用得著。”
李閒嗯了一聲問:“為什麼非得是那些東西?小石子之類的東西不行嗎?”
“不行!”
“師父,給我一個理由好嗎?”
李閒很不禮貌的問。
達溪長儒一本正經的說道:“安之,那些東西不光是給你砍的,還可以吃。你去收集,我可以一邊吃一邊教你。”
李閒在衣袖裡悄悄探出中指:“我就知道是這樣。”
吃過了晚飯,李閒等胃裡的食物消化的差不多之後再次到了外面,在冷冽的北風中小跑了幾圈,然後按照張仲堅教他的拳法套路打了幾趟,等身上已經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