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的變色,而且安之哥哥之前你清理傷口時候用的藥也有清理毒性的作用,又緩解了一下……但我現在不知道傷了葉姐姐那人刀上用的什麼毒,所以不敢胡亂用藥。稍後獨孤大哥回來之後,我再請他一起看看。”
“有沒有性命危險?”
李閒啞著嗓子問。
“暫時還沒有,但即便毒性都清理掉,可傷口的位置特殊……葉姐姐……葉姐姐以後可能都沒有機會再生育了。”
張小狄輕聲說出自己的擔憂,她已經盡力在控制自己的語氣,但這句話依然如重錘一樣狠狠的砸在李閒的心口上,他感覺自己心裡面猛的一緊,似乎有一隻手狠狠的攥住了心臟一樣,讓他的胸口裡有一種被鑽透了一樣的疼。
“她不能死。”
李閒咬著牙說出這幾個字,腦海裡卻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葉懷袖當初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我向獨孤求了一些藥,我不能……不能比小狄先有你的孩子。我的性子你知道,不願意被拘束在一個地方終老,更不願意自己的孩子牽扯到一些血腥慘烈的事情中去,我不爭,也不能讓我的孩子去爭。”
“再等等吧,等到你和小狄大婚之後,等到小狄有了你的骨肉,我就把獨孤的藥停了,我答應你,但現在不行。”
“深宮獨處,苦守空房,這樣的苦楚我可受不來。與其每日憑欄依窗盼著你來看我一眼,還不如讓你想起我的時候趕去找我一次。只是讓我來想著你念著你,而你卻不能想著我念著我,這多不公平?”
“我早晚是要回江南草廬去的,總好過在宮裡除了淒涼望月無所事事。閒暇時候種菜養鳥,在籬笆牆外再種兩排薔薇,若是興致好了便出去走走,或是去小河泛舟,或是去草原上找懷蘇相聚。”
這些話,還在李閒的耳朵裡回想。
“安之哥哥,我會盡力的。”
張小狄握著李閒的手,發現他的手格外的涼。
“她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傷口會很疼,所以用的藥稍微重了些,估計應該要到明日才會醒過來,安之哥哥你先回去吧,城中現在還亂著,你放心,稍後獨孤大哥就會趕回來,有我們兩個在,葉姐姐不會有事的。”
“城中的事自然有下面的人去解決,我……”
李閒的話還沒說完,張小狄便繼續勸道:“安之哥哥,你不放心葉姐姐,可若是你留在這裡,只怕隔不了多大一會兒便會有一批人來向你請示,城中亂子沒平,有許多事下面的人不敢擅專,還是要安之哥哥拿主意才行。一批一批的來人,對葉姐姐也不好,會影響了她休息。”
“那好。”
李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起身道:“一個時辰之後我再來。”
他站起來,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葉懷袖心裡又是一疼。
轉身離開了獨孤銳志的藥房,李閒出門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北衙裡燈火通明,一隊一隊的黑袍來回走過,雄闊海還站在門口,身邊多了羅士信,聶奪,葉翻雲等人。不遠處,數百名青衫刀客靜靜的站著,看起來格外的肅穆。
“朝臣還在含元殿門前等著您。”
“軍稽處今日一共處決了四百一十六人,包括蕭瑀在內。這些人的家眷全都收監,刑部,大理寺,長安府的囚牢不夠用,剩下的人都在原地收押,被殺眾人的宅子已經都封了,派了軍兵駐守。”
羅士信看見李閒出來,垂首將情況說了一遍。
“把人名單給我。”
李閒緩步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半個時辰之內,列出犯人主次,還有這些人家中有多少人口,有多少家產……這種事不需要去查,軍稽處裡都有存檔,調出來就是。”
“喏!”
站在遠處的勝屠小花應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勝屠”
李閒頓住叫住站住,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在葉大家醒過來之前,你先代理軍稽衛大檔頭的職務。告訴諜子們……讓他們不要擔心。”
“喏!”
勝屠小花用力的點了點頭,心中忍不住翻騰起一片波瀾。
……
……
前後被請到含元殿門前的朝臣一共二十六人,其中絕大部分是李淵朝的舊臣。當然,之所以他們還活著不是因為他們地位高,而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中立派,後來逐漸倒向了李閒這邊,沒有在暗地裡做過什麼針對燕王的事。軍稽處今日殺人不看地位,只看誰心懷叵測。連尚書左僕射蕭瑀都被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