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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鳴聲響起,透著一股濃烈的悲傷。
在一座高坡上,站著一個一襲白色貂絨長裙的女子。她披著一件厚厚的大氅,嬌嫩的臉被北風吹的通紅。
她看著不遠處便野的死屍,她的臉色卻平靜的出奇。
“聖女……鐵勒人向後撤了四十里安營,阿史那卜卦的人馬在鐵勒人左翼五里駐紮,札木合的黑狼頭騎兵佈置在最外圍,應該是在防備著咱們還會突襲。”
身材魁梧忠心耿耿的護衛站在她身邊,垂著頭說話。
“格楞泰,咱們損失多少人。”
她問。
“死了一萬一千人左右,傷了有四千餘人。阿史那重禮和武力奴的萬人隊幾乎打沒了。阿史那勝德克戰沒,他的萬人隊倒是還剩下大約九千兵力。”
“敵人呢?”
“鐵勒人戰死的大概有三萬人,阿史那卜卦的叛軍損失了大約五千,若不是黑狼頭騎兵來的快,這一戰咱們本來有把握滅掉敵人五個萬人隊!札木合的鼻子太靈敏了,就好像獵狗一樣。劉將軍的調虎離山之計雖然漂亮,可惜札木合太狡猾。”
身材和雄闊海不相上下的格楞泰嘆了口氣道:“要是札木合再晚來一個時辰,他手下這五個萬人隊咱們就能一口氣吞下去。”
寒風中顯得有些柔弱的女子點了點頭,回頭看向遠處逐漸接近的一隊騎兵:“派人選最肥美的羊給劉將軍他們送過去,將俘虜的鐵勒奴隸選些聽話的,女人選姿色最美的也都送過去。你們要記住,沒有劉將軍這妙計,咱們今日不會有這場勝利。殺敵三萬五千,傷敵超過萬人……札木合現在只怕在摔杯子吧。”
“我明白!”
格楞泰點了點頭道:“劉將軍不但是勇士,他還是個智者。他是長生天給咱們突厥人送來的最好的禮物,有劉將軍在,咱們不愁打不贏這一仗。”
“他不是長生天派來的。”
白衣女子微微搖了搖頭,看向那支裝備精良的漢人騎兵:“他們是中原的主人燕王李閒派來的援兵。燕王還說過,只要他剿滅了最後兩個敵人,就會親自帶著最善戰的勇士來幫助咱們殺光鐵勒人。”
“燕王……”
格楞泰的腦海裡浮現出那個相貌英俊的男子,忍不住感慨道:“我實在想不到,有一天咱們突厥人會和漢人並肩戰鬥。”
“仇恨是這世間最危險的東西,一直以來咱們草原人和中原人之間只有仇恨。所以互相殘殺,千百年來雙方戰死的人化作的白骨,堆積起來比燕山還要高。仇恨是一種力量,讓人的心裡充滿了殺戮。”
白衣女子輕生道:“但仇恨不是無法化解的,當草原人和中原人能並肩戰鬥的時候,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樣的敵人是不可戰勝的?”
格楞泰點了點頭,笑了笑道:“我去給劉將軍送酒,一會兒烤羊的時候您也來吧。”
“好!”
她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投向極遠處。
在幾十裡外,她看不到的地方便是敵人的大營。那裡至少還有超過三十萬的精銳騎兵,其中打著黑狼頭大旗的三個萬人隊,強大的幾乎不可戰勝。
“札木合……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我好不容易讓草原上變得平靜下來,好不容易讓人們短暫的忘記了廝殺和戰爭。但你卻破壞了這寧靜,讓人們再次拿起彎刀……他說過,殺戮也是追求和平的一種手段,有時候……還是唯一的手段。”
她的目光平靜,隱含殺機。
“聖女!”
遠處傳來格楞泰興奮的呼喊。
“來看劉將軍帶回來了什麼!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
……
劉弘基坐在火堆旁邊烤著手,看了一眼蹲在十幾米外被綁了雙手的俘虜一眼。那是個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典型的草原人相貌。年紀不大,但下頜上的鬍子已經連成了一片。看這個少年的身材,要是放在中原一定會被人錯認為是個三十歲的壯漢。
俘虜蹲在那裡,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因為北風太淒厲,他在瑟瑟發抖,眼神恍惚不安。
“你是怎麼抓著他的。”
格楞泰將一條烤的金黃流油的羊前腿遞給劉弘基,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這小子可是一隻肥羊啊,有他在手裡,札木合就好像被咱們攥著尾巴一樣!告訴我吧,我心裡癢癢的都受不了了。”
劉弘基笑了笑,從羊前腿上撕下來一條鮮嫩的肉塞進嘴裡。
濃濃的香味立刻就在嘴裡蔓延下去,熱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