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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城
御書房
蕭銑聽周放吾將話說完之後臉色大變,猛的站起來快步走到周放吾身邊,一把抓著他的肩膀問道:“你說什麼?燕王李閒手下的人昨夜進了襄陽城,城牆上如此嚴密的巡防竟是沒有發現?!這怎麼可能?”
“陛下……人就在外面候著。”
周放吾垂首道:“帶來了燕王的親筆信。”
蕭銑的眼神閃爍了幾下,下意識的多看了周放吾兩眼。這兩眼中包含著的意思雖然沒有那麼清晰,但卻如刀子一樣傷人。周放吾已經跟了隨蕭銑幾年,自然明白皇帝眼神中的含義是什麼。他只能在心裡苦笑一聲,忍不住泛起一股酸楚。
“臣對陛下忠心不二”
他緩緩跪下,將橫刀摘下來放在地上:“臣雖然不是在嶽州起兵的時候便追隨陛下的老臣,但臣對陛下從來沒有改變過心意。臣無能,不能為國開疆拓土,甚至連都城都不能穩固守護。”
他低下頭,額頭觸著冷硬的石板:“臣不是叛徒,臣沒有和燕王的人有過接觸!無論襄陽城這危局是解得還是解不得,臣不會苟活。”
蕭銑怔住,忍不住長嘆一聲。
他蹲下來扶著周放吾的肩膀說道:“是朕不該懷疑你……朕這是怎麼了?你起來吧,或許是朕心裡太亂了些吧。”
吱呀一聲,御書房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身黑袍的關小樹站在門口,淡淡的看了蕭銑和跪在地上的周放吾一眼。他笑了笑,抱拳垂首道:“見過陛下……我在外面實在等的有些心急,只好冒犯陛下天威。我還要出城去向我家主公覆命,所以不能多做耽擱。若有得罪,請陛下見諒。”
“你無禮!”
周放吾猛的站起來,抓起橫刀指著關小樹訓斥道。
“刀子是用來對著敵人的,只有最窩囊的人才會將刀子對準自己的心口。也只有最白痴的人,才會將刀子對準自己的朋友。”
關小樹淡淡的說道。
“朋友?”
蕭銑站直了身子,冷笑了一聲說道:“朕與燕王,算不得朋友吧。”
“主公說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關小樹笑了笑,從懷裡將李閒的親筆信掏出來遞給蕭銑:“這句話陛下肯定明白什麼意思……這是我家主公的親筆信,請陛下過目。我就在外面等著,看完了之後陛下有什麼回覆還請告訴我,我好回去覆命。”
“你就不怕朕現在就殺了你?”
蕭銑冷聲問道。
“怕”
關小樹點了點頭道:“陛下現在還有這個權利,也有這個能力……但陛下不會這樣做,不是麼?陛下應該知道,襄陽城裡的軍民擋了李世民兩個月,李世民的的人馬在城外死了數萬。這仇恨已經結下,一旦李世民進城會做什麼陛下心知肚明。而陛下若是殺我……我雖然只是個不入流的小人物,但我家主公曆來護短,況且,我家主公一怒,又豈是李世民之流能比得了的?”
“為陛下計,為襄陽城百姓計……”
關小樹抱拳道:“請陛下仔細看一看那封信,我在外面等著。”
他轉身離開,將房門拉上。
“陛下……”
周放吾怕皇帝感覺到被羞辱,垂首說道:“臣現在就出去下令,將那個無禮之人亂箭射死。”
“不必”
蕭銑搖了搖,他緩步走到椅子邊坐下,看著手裡的書信喃喃道:“燕王麾下一小吏尚且有如此膽魄,不知道燕王其人……又是如何風采?
第七百五十章 決戰(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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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章決戰(十一)
襄陽城這邊秋風掃過臉頰已經有幾分刀子割一般的冷冽,而這個時候草原上已經冷的根本就拿不出手。一望無際的大地上已經變成了金黃顏色,風捲起來的斷草能一口氣飛出去幾里遠。裹著厚厚的皮袍,風依然能打穿進去讓人瑟瑟發抖。
突厥王庭向東北二百三十里外,遍地屍骸。
主人戰死,失去了靈魂一般的戰馬在死屍旁邊來回輕踏著腳步。它垂著頭不斷的摩挲著已經冷硬如冰的主人,試圖將其從睡夢中喚醒。它似乎不知道主人已經無法再為它梳理鬃毛,也不知道躺在地上的主人已經流盡了血液。它以為主人只是睡著了,只是累了。
等了很久,主人依然沒有起來再次躍上它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