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讓他帶著後隊撤回大營,你等隨我去救耿三和張元,咱們齊郡子弟,不會丟下一個親人!”
“喏!”
他手下士兵立刻應了一聲,跟在張須陀身後殺出一條血路直往東門的方向衝了過去。他手下副將宋開山此時正在整頓軍陣,得到張須陀的將令頓時嚇了一跳,此時張須陀身邊只有不足五百士兵,大部分人馬都在他這邊,將軍只帶著那幾百人去救耿三和張元,他如何能放心?
他命令校尉崔肖申帶著五百人馬斷後,親自領著四千餘郡兵趕去支援張須陀。李密看出張須陀的意圖,立刻在城牆上搖旗發令,翟讓隨即帶著人馬狠狠的從後面撕咬了過去,看到了勝利希望的瓦崗寨士兵此時也都爆發出了潛力,之前被壓著打的鬱悶一掃而空,他們嗷嗷叫著,揮舞著橫刀長矛狼一樣在齊郡官軍的後面追著撕咬,一口一口的撕下來一層一層血肉。
校尉崔肖申帶著五百人斷後,只堅持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被翟讓帶兵撕開防禦,數千人殺過去,那五百郡兵很快就如被淹沒在滔天大浪中的沙石般消失不見。崔肖申血戰而死,五百郡兵全軍覆沒。
宋開山帶著人馬還沒有追上張須陀,後隊就又被瓦崗寨的人馬追上。他擔憂張須陀安危,只好再次分兵抵抗後面的追兵,自己帶著兩千餘人繼續往前去追張須陀。後隊留下的近兩千郡兵或許是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活著回到家鄉去,所以殺敵格外的兇狠,翟讓的兵力是這些留下郡兵的數倍,卻被這些沒有人指揮的郡兵一個逆衝殺的不斷後退。
只是畢竟留下來的郡兵太少了,瓦崗寨的人頂住了郡兵的反擊之後,人多勢眾的優勢隨即發揮出來,郡兵們沒有指揮,很快防線就被分割成一段一段,兩千郡兵陷入瓦崗寨人馬的重重圍困之中。
“弟兄們!”
一個校尉大聲吼道:“咱們不能再退了,再退那些王八蛋就能看到將軍的後背!咱們就算全死在這裡,只要將軍能回齊郡,咱們齊郡就還有希望!有將軍在,齊郡無憂,將軍不在,齊郡必亡!為了咱們的父老鄉親,為了咱們的爹孃孩子,誓死不能退後一步!”
“為將軍!為齊郡!”
聚集在這校尉身邊的數百郡兵互相看了一眼身邊的同伴,然後昂著頭高歌逆流而行。他們被瓦崗寨的人馬團團圍住,但他們沒有一個人膽怯後退。他們手裡的橫刀已經崩出了缺口,但他們的手依然緊緊的握著刀柄。他們身上的皮甲已經破損不堪,但他們身子裡的血並沒有流盡。
他們闊步向前,縱歌殺人。
“好兒郎,向前兵威壯!”
“好兒郎,熱血灑沙場!”
“好兒郎,手中有刀槍!”
“好兒郎,殺賊保家鄉!”
“殺賊保家鄉!”
那校尉高歌這一句,然後一刀捅死麵前的敵人,只是那瓦崗寨計程車兵極悍勇,棄了手裡的兵器一把將他保住。後面的瓦崗寨士兵瘋了一樣的湧上來,一刀一刀剁在他的身上,也剁在那個瓦崗寨士兵的身上,很快,倒在地上的屍體就變得殘缺不全,兩個人都被剁成了肉泥,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數百好兒郎,踏歌殺人步步是血。
翟讓氣的不斷催促士兵向前,在那一道防線前,屍體堆上一層又一層,到了後來郡兵手裡的兵器都已經拼的崩碎,他們便赤手空拳與瓦崗寨的人搏鬥,拳拳見血,露出白森森的骨頭。他們的敵人一個一個倒下,他們的袍澤也一個個倒下。最後時刻,沒了兵器,沒了力氣,兩千郡兵僅剩下一百多個人,他們互相看著彼此,也不知道是誰瘋狂的笑了起來,然後用嘶啞的嗓音高呼著家鄉的名字。
“齊郡!有我爹孃!”
“齊郡,為我家鄉!”
最後的一百多人,他們手拉著手站成一排,他們沒了兵器,但他們還有自己的血肉之軀,他們緊緊的扣著袍澤的手,血脈相連,連成了一個整體,不分彼此。手和手握得是那麼緊,似乎被血液黏在了一起,無法分開。
在地上,多了一排並肩而死的屍體,他們依然連著手,連著心,他們的屍體被衝上來的瓦崗寨大隊人馬踩的須肉模糊,但他們仿似依然站著,驕傲的站著。
這一片黃土地,被血滲透進去逐漸變成了一種令人心悸的黑色,再後來大地似乎都已經吸收不了那麼多的血,一窪一窪的血還在冒著泡,然後碎裂開。每一個血泡,似乎都是一條消亡的生命,無法挽回。
……
……
翟讓沒想到從後面追殺那些齊郡官軍會有如此大的損失,以近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