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袖怒其不爭的看了李閒一眼,隨即轉身就走。只是沒人注意到,她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
勸是勸不了的,有些事,真的只能靠他自己去想開。
葉懷袖走了之後,歐思青青有些孤獨的站在路邊看著李閒。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過去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帕為李閒擦了擦嘴角。這次李閒沒有拒絕,而是對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怎麼樣安之?還難受嗎?”
歐思青青輕輕拍打著李閒的後背問道。
李閒抬起頭看了看深邃的夜空,月明而星稀無雲,晚風拂過清涼剔透,吹在人身上格外的舒服。他忽然轉身看向葉懷袖離去的方向,然後抬起頭揉了揉發酸的眉角低聲嘆道:“有道理就不能好好說嗎?”
他一邊喃喃著往回走了幾步,卻終究不支跌坐在地。
“真他孃的頭疼啊,這還真不是人乾的事!”
也不知道他說的事,是喝酒,又或是其他?
第二百二十五章 給我上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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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閒從來就不是那種喝酒如鯨吞的豪客,雖然他的酒量從小就不錯。
因為在襁褓中的時候被丟棄在雪地中受了寒,李閒幼年間身體並不是特別好,之所以現在如此健壯是因為他從幾歲就開始妖孽一般的修煉,這和他與生俱來的成年人意志有著絕對的關係,當然,這種意志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四歲開始,別人還在蹣跚學步的時候他已經強迫自己練功了,這個年紀,一般人的孩子還躲在孃親懷裡撒嬌,而他卻已經開始獨立生活。當然,讓他一個成年人心理的人鑽進別人懷裡撒嬌也是件困難事,若是女子還好說軟玉溫香的也算享受,鑽進張仲堅懷裡的話李閒著實沒有什麼**。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沒有爹孃愛護,而粗手粗腳的張仲堅哪裡會養孩子,雖然也當得起關懷備至四個字,可也不是沒做出過屎尿在褲襠裡裹一天沒發現的這種惡事。而李閒心思是成年人,卻管不住嬰兒的軀體。只是讓他餓了尿了拉了放聲大哭這種事偏偏還不好做出來,於是乎小時候他沒少受罪。
因為身體羸弱,襁褓中就被寒氣入…體險些沒保住性命,後來張仲堅便早早的讓他飲酒,這位綠林大豪堅持認為酒可驅寒,可是卻完全不知道孩子哪能多喝酒?李閒一直慶幸自己還沒有自主能力的時候沒被酒燒壞了腦子。腦子沒有燒壞,但是酒量卻一天天的漸長。
然而這是李閒為數不多的酒醉,第一次,是在江南突圍的時候很多鐵浮屠的兄弟戰死。那時候他方五歲,那一次他爛醉如泥。第二次,是燕山上血騎和鐵浮屠近乎全滅,那時候他十三歲,那一次他喝得人事不省。第三次,便是昨夜。只是不知為何,卻怎麼也睡不著。
都說酒醉嗜睡,可李閒昨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難以入眠。越是這樣,越覺得頭疼欲裂,起身喝了幾次涼茶也不頂用,索性從屋子裡翻出一壺老酒躍上窗戶坐著一口一口的灌進嘴裡。
斜靠在窗邊看曉月當空,李閒的視線飄忽。
想起之前歐思青青說要留在房中照顧自己,李閒搖頭苦笑。
酒醉發狂就算他把歐思青青怎麼樣了,估計著青青也不會有些許怨言。可李閒不想,酒後亂…性這種事無論如何也有些丟人。更何況,他身子如同激流中一片竹葉飄擺不定,可是頭腦卻清醒的要命,酒後禽獸已經不是人了,酒後裝作禽獸那就更加的不是人。太清醒,這也是他為什麼睡不著的原因。
葉懷袖的話是對的。
自己如此偽善,如她所說那般假惺惺悲天憫人如何成的了大事?可這心結不是一句話就能解開的,也沒有什麼頓悟之說。李閒苦惱的想著,若是日後自己殺人放火的事情做的多了,應該就能變得心狠心冷一些了吧。
他想起自己去塞北草原之前,被朝廷追殺的時候也是快意殺人打得過便打打不過便逃,日子雖然清冷悽苦倒也逍遙快活,可是現在不必再擔心被人追殺,有根基有人馬,胸中有韜略,掌中有利刃,可為什麼卻一日不如一日快活?
想來想去,發覺原來是面對的事情不同了。
當初被追殺的時候,不殺人便是死,所以下手殺人毫無顧忌,而殺的那些人也是生死大仇派來的,殺了也沒有什麼負疚感,他六歲便在張仲堅的幫助下破了殺戒,按理說還有什麼下不去手的?可是如今面對的不同了,他手下雄兵數萬,動輒摧城拔寨,就算不想禍及無辜可還是有無辜因他而死。比如鄆城一行,李閒以想起來自己從鄆城詐得錢糧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