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薄咬著牙叫出這個名字。
“來人!”
王薄大聲喊道:“去告訴六當家,讓他纏住張須陀的人馬,只要能纏住官軍半個時辰,我便親自率領大軍繞到張須陀的身後去,然後兩面夾擊,這次一定要一雪前恥!告訴他,只要他能纏住張須陀,他從今天開始便是濟北軍的二當家!”
他手下幾個親兵連忙上馬往宿城南門的方向跑去,在隊伍中艱難穿行找到裴林的時候他們已經急出了一身汗水。而當他們看清南門的局面之後,這幾個親兵驚的面面相覷。張須陀率領的齊郡精兵在猛攻裴林所部的後路,而兵力不如張須陀的裴林竟然做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決定。
他竟然將人馬一分為二,留下大概三千人硬扛著齊郡郡兵的猛攻,而大部分人馬則依然在強攻宿城南門!
“六……六當家,大當家有令,命你……纏住張須陀。”
看著裴林有些猙獰的臉,來傳達命令的親兵說話都有些不利索起來。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裴林這樣一個平時文質彬彬的人,居然會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大當家說……若是您能纏住張須陀,大當家半個時辰之內便能率軍抄到張須陀的後路,然後兩面夾擊齊郡官軍,若是能殺掉張須陀一雪前恥,大當家說升您為咱們濟北軍的二當家!”
磕磕巴巴的,那親兵終於把話說完。
裴林皺了皺眉頭,想了想說道:“你回去告訴大當家,裴林領命!半個時辰之內,我保證將張須陀的人馬拖在我身後!”
那親兵得了答覆之後立刻轉身就走,似乎多一分鐘也不想在裴林身邊停留。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感覺今天的裴林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冰冷。
“王薄要完了……”
等那親兵遠去之後裴林忽然嘆了口氣說道:“來人,傳我的命令,後隊掉頭抵擋齊郡官軍,攻城的人馬繼續攻城,不可懈怠!”
“裴大哥!”
他手下親信詫異的問道:“齊郡張須陀的人馬死咬著咱們的後隊不放,而且官軍的人馬多於咱們,再者弟兄們廝殺了近一日早就乏了,全都撤下來抵抗張須陀或許還能堅持半個時辰,可是這樣分兵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妥?”
裴林看著手下人的詫異的表情嘆道:“我何嘗看不出這點?”
他嘆了口氣道:“燕雲寨的人馬這幾天堅守不出,你以為他們是真的沒有還手之力了?看看東門殺出來的燕雲寨重甲步兵,一個衝鋒硬生生將大當家的人馬逼退數百步!幾萬人,被一兩千人逼的連連後退!我就不信那燕雲寨沒有後手,城中必然還有故意藏起來的燕雲寨精兵!說不得,李閒就在宿城裡面!”
他手下親信更加不解:“大哥,既然你料到城中還有燕雲寨的精兵,明知道攻不下南門,何必還要強攻宿城?越是分兵,咱們的力量越薄弱啊。”
裴林苦笑道:“你以為我想分兵?張須陀率軍到來,燕雲寨那大當家李閒必然率軍從城中殺出與張須陀裡應外合。我下令猛攻南門不斷,就是要堵住南門不讓燕雲寨的人馬從南門殺出來,如果燕雲寨一直沒有動用的精兵從咱們這邊殺出來,你說咱們能不能扛得住李閒和張須陀的前後夾擊?”
“大當家已經率軍往齊郡官軍的背後迂迴過去了,卻將後背露出來交給了燕雲寨的人馬,那李閒怎麼會捨得放棄這大好的機會?咱們這邊緊而大當家那邊松,燕雲寨的人馬自然會選擇猛攻大當家的後路,而不是從南門出來和咱們死拼!”
“只要城中燕雲寨的人馬殺出來,張須陀必然率軍與燕雲寨的人馬合圍去包夾大當家的!到時候,咱們這邊的壓力就會驟減!那個時候,才是咱們撤出去的好機會!”
事實誠如裴林所料,他下令猛攻宿城南門,不但牽制了一部分燕雲寨計程車兵,而且,燕雲寨出城的人馬見這邊堵的狠了,所以很自然的選擇從東門殺了出去。六千多燕雲寨精騎開東門蜂擁而出,追著王薄大軍的後路狠狠的撕咬了過去。
張須陀見李閒率軍猛攻王薄中軍,他立刻下令齊郡郡兵改變攻擊方向,迎著王薄人馬殺了過去。
這一日,殺的天昏地暗。
一直廝殺至太陽即將落山,張須陀和李閒前後將王薄的中軍夾住,可是奈何兵力有限,實在抽不出人馬去直闖王薄中軍,所以,濟北軍雖然被擠壓在狹長的一段區域內,可李閒也好張須陀也好,很難將王薄的中軍殲滅!
不過濟北軍敗局已定,就算不能全殲濟北軍,王薄這一次的損失必然會更大。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