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袖瀟灑的揮了揮手,跟在李閒後面揚長而去。
冷亦一怔,終於體會到了官大一級的好處。於是他回身冷冷的吩咐道:“這些傢伙也都是可憐蟲,別難為他們。”
那些癱軟在地上的黎陽守軍將領立刻千恩萬謝,心中感嘆著自己竟然奇蹟般的躲過了一劫。就在他們嘴角上的笑容才露出來的時候,就聽見冷亦語氣淡然的說道:“下手的時候儘量快一些狠一些,讓他們死的痛快舒服點。”
第五百五十三章 豺狼虎豹 龍
第五百五十三章豺狼虎豹龍
黎陽城的這個雨夜絕不平靜,如果說發生在永安巷子謝家小院裡的殺戮是一場波瀾的話,那麼黎陽城裡今晚則翻起了一股滔天大浪。與黎陽城守軍中的血浪相比,永安巷裡死的那十幾個人根本不值一提。就好像小溪和大海之比,螢蟲與皓月之比。
謝柏年帶著謝家的四公子和屠逆隊,擎著油紙傘拎著長勾穿著一身月牙白的長袍,瀟瀟灑灑的來了,窩窩囊囊的死了。在這個雨夜之後的某一日,江南謝家的家主謝松鶴接到了謝映登的親筆信,信中詳細解釋了那一晚在黎陽發生的事,因為不巧,謝家的人進黎陽的時候趕上了兵禍,燕雲寨大軍殺入黎陽城,而謝柏年等人正在王伯當府裡做客成了冤死鬼,燕雲寨輕騎殺入城中,王伯當的府邸被蕩為平地,雞犬不留。雞和犬都不不留了,何況一群穿白衣服扮酷的大活人?
謝松鶴知道這個解釋裡肯定有不能盡信的地方,可卻找不到一點懷疑的根據。謝家派去黎陽的人死了個乾淨,而他四個嫡子全都死無葬身之地這事幾乎如鐵錘擂腦一樣將他擊倒,一瞬間,謝家整個家族都籠罩在一片陰霾中。謝松鶴倒下了,還是已經很少過問家族事務的老夫人站了出來,以身體不適為由將謝松鶴的家主剝了。毫無道理,毫無根據,手腕一如她年輕時候那麼硬。
這事謝松鶴沒地方說理去,上一任家主謝重一生只取過兩個女人。原配夫人生下謝松鶴之後便一命嗚呼,又過了幾年,謝重才續絃娶了老夫人陳氏。老二謝蘭成,老三謝竹雲,還有老四謝柏年都是陳氏所出。她是謝松鶴的後孃,老夫人陳氏三個親生兒子都死了,老四還是間接的死在謝松鶴手裡,她的怨氣總得出一出。
謝映登是老二謝蘭成的嫡子,也就是老夫人陳氏的嫡孫。
謝家這一代的年輕子弟沒人比得了謝映登,所以,老夫人毫不猶豫的指定謝映登為謝家這一任家主,然後下令將老大謝松鶴手裡的生意全都收回家族,將其他幾個支援謝松鶴的元老趕回老家去守著幾畝薄田度日。其手段之果決,比起男子來毫無不及之處。
那一個雨夜中黎陽城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老夫人一直沒有問過。謝映登回江南接受家主的時候幾次想說都被老夫人打斷,她只是看著謝映登淡淡的說了一句:“這世間本無對錯善惡,活著的就是對,就是善,死了的可以是善也可以是惡,可以是對也可以是錯,但……都是活著的人說了算的。”
那個雨夜,當張亮帶著薛倫先趕去城門的時候,李月娥動作極小心輕柔的幫謝映登將盔甲穿戴後,袢甲絛特意鬆了幾扣,怕勒破了他才止住血的傷口。不得不說,燕王李閒治療外傷的手段極漂亮,而謝映登也是個硬漢子。前胸後背那麼長的傷口,李閒縫了最少六七十針,謝映登只是在最後時刻啐掉嘴裡咬著的毛巾回頭問了幾句。
“縫了多少針?”
“六十七”
“可我數著您刺了七十三下”
李閒面不改色的認真回答道:“有陣子沒用到我親自動手了,有些手生。”
“有沒有一種止疼的法子?”
“有”
“怎麼不用?”
“我忘了”
謝映登聽到這三個字之後,險些又把傷口崩開。可李閒接下來的話讓他頓時生出無限感慨來,心說大丈夫理當如此。
“曾經有個姓劉的將軍,在一場激戰中被人傷了眼睛。戰爭結束後他找到一個有名的郎中去看,郎中仔細檢查之後說,您的眼睛已經開始腐爛了,我必須將眼睛裡的腐肉刮掉,眼睛被刀子割這種疼很難忍受,我可以為您用一些麻醉止痛的藥。但是那姓劉的將軍卻拒絕了,然後躺在床上硬撐著讓那郎中將眼睛裡的腐肉一刀一刀剜了去,他也如你這樣,郎中割一刀他便數一刀。”
“他為什麼不用藥?”
謝映登詫異問道。
“因為但凡麻醉止疼的藥物,對腦子都會有影響。這姓劉的將軍說,我是一個軍人,我需要一個冷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