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芙邁步上前,瞧見安容端坐在那裡,手裡的茶盞輕輕擱下,芍藥跟在身側。
屋子中間鋪了大紅地毯,兩排花梨木雕鏤椅子,後面站著一排伺候的丫鬟。
高几上擺著花卉,多寶閣上擺滿了精緻昂貴的瓷瓶和玉雕。
奢華。
一點兒也不比莊王府差。
這還只是個表少爺的正屋,要是國公府其他老爺的院子,還不知道何等奢華。
沈安芙的眸底流出羨慕妒忌的神情,她努力擠出幾抹笑容,有了笑,蒼白的臉色也有了些紅潤。
她上前,又掃了屋子一眼,羨慕道,“四妹妹好福氣。”
安容笑笑,和沈安芙相互見了禮,請她坐,又吩咐丫鬟上茶來。
然後才笑問,“不知道二姐姐今兒來是?”
沈安芙瞥了屋子裡的丫鬟一眼,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安容的陪嫁,有些話,她不想蕭國公府的丫鬟知道。
芍藥會意,擺擺手,屋子裡的丫鬟便退了出去,不過她留下了。
沈安芙這才道,“四妹妹,今兒我來,是為了舒痕膏的事。”
安容秀眉微冷,原來是來做說客的。
安容沒有接話,只端茶輕啜。
沈安芙知道安容有些不大高興,可是她來了,就要豁出去,“四妹妹,我不願意來的,可是我認了莊王妃做義母,她的吩咐,我不敢不聽,她派了人把兩盒舒痕膏還了回來,你卻沒有把兩萬
兩還回去,我今兒來。是奉她的命令來取銀子的。”
這話說的夠直白,安容就算想打馬虎都不行,索性也乾脆了。
安容勾唇冷笑一聲,“昨兒侯府好好的喜宴,被她攪合成那樣,她還妄想從我手裡拿兩萬兩走,她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沒還她兩斤砒霜已經夠心軟了。還想要錢。她把誰當成軟柿子呢?
沒來之前,沈安芙就預料到了會是這樣的後果,可是她既然來了。就不能無功而返。
“那四妹妹,你把莊王妃送來的舒痕膏讓我帶回去,我也算是完成了任務,”沈安芙退一步道。
安容笑了。明眸善睞的笑意,滿滿的都是嘲弄。“為什麼我要答應你?”
雖然一口一個二姐姐,一口一個四妹妹,可是她們彼此都心知肚明,關係沒那麼親厚。憑什麼沈安芙就認定她這麼好說話,為了她能完成任務,損失自己?
二老爺做下的孽障。就算她也無辜,可安容記得有句話呢。叫父債子償。
她沒找沈安芙的麻煩就算了,她倒是有臉登門了。
安容隨口一句反問,輕飄如柳絮,卻讓沈安芙臉色尷尬至極,滿臉赤紅,下不來臺。
沈安芙有些急了,“你收了舒痕膏,就該還銀票,要麼就別收。”
安容冷冷一哼,她還沒說話呢,芍藥就嘴快道,“又沒有人求莊王妃送舒痕膏來,更沒有人逼她,她要送就送,要拿銀票就拿銀票,她算哪根蔥呢,我們少奶奶才沒工夫陪她鬧。”
芍藥氣勢很強,背脊挺的直直的。
沈安芙差點氣爆,“混賬,你一個小丫鬟,也敢頂我的嘴,誰給你的膽子?!”
芍藥白了她一眼,“當然是爺給的了,我現在是爺的丫鬟,在國公府,在爺的地盤,沒資格說話的那個人是你,不是我。”
連朝傾公主,她都敢頂撞,何況是她了。
要是爺知道了,保不住還會打賞她呢。
少奶奶這些個姐妹,除了六姑娘,其他人,壓根就沒有半點情分可言。
需要時,就一口一個四妹妹叫的甜。
不要時,就背後捅刀子。
這樣的姐妹,早早的撕破臉皮拉倒,裝來裝去也不嫌累的慌。
安容望著芍藥,嘴扯了又扯,“你能別搶我的話麼?你把我的話說了,我說什麼?”
芍藥囧,“奴婢是丫鬟,幫少奶奶是應該的。”
安容白了她兩眼,望著沈安芙道,“你明知道莊王妃認你為義女是不懷好意,你還助紂為虐,你要怎麼樣,我管不著,但是別想從我這裡拿到什麼,去博取莊王妃的好感。”
安容這話,算是把沈安芙回絕死了。
沈安芙咬著唇瓣,死死的看著安容,彷彿看久了,安容就會改主意一般。
可是看了半天,安容也沒反應。
沈安芙將眸光收回來,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她要走的時候,安容問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