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鬢髮如雪,少說也有五十朝上的年紀了,挨丫鬟一巴掌,腦袋當即嗡的一聲響。
身子一斜,就撞到了水桶上。
水桶一晃盪,水全潑了。
婆子啊的一聲驚叫。
那水潑灑,流到徐媛的腳邊,她腳上穿著繡花鞋,哪能溼水啊?
她丹唇列素齒,翠彩發蛾眉,膚白如雪,只是眸底寫滿了怒氣,她志在奪魁,結果卻弄髒了衣裳和諧,形象受損,得分必定大打折扣!
現在四下無人,她心底的怒氣難以控制,見婆子跪在地上求饒,她抬了腳,將繡花鞋上的水在婆子的肩膀上蹭乾淨。
婆子不敢躲閃,丫鬟則叫囂道,“要是害我家姑娘奪不了第一,我要你好看!”
說完,丫鬟道,“姑娘,咱們別耽誤時間,免得被寧二姑娘搶了先。”
徐媛點點頭,主僕兩個徑直朝前走。
再說,另一邊,寧纖柔和她正遭遇一樣的事。
不過婆子不是澆花將水潑到了她身上,而是下臺階時,不小心滑了一跤,手裡的水桶滾了下去。
那時候,寧纖柔和丫鬟正邁步上臺階,毫無疑問,衣裳和鞋都溼了。
丫鬟一瞧就急眼了,“姑娘,全溼透了。”
寧纖柔躲到一旁,抖著裙襬上的水,心情也不是很好。
任是誰被溼了衣裳,心情都燦爛不了。
只不過,聽到婆子悶哼叫疼聲,寧纖柔瞥頭一見婆子摔的額頭出血,有於心不忍了,吩咐丫鬟道。“快去扶她起來。”
丫鬟撅了嘴,心底不滿。
姑娘正比賽呢,她卻害姑娘溼了裙裳鞋子,還怎麼比賽啊?
想著,丫鬟眸底一閃,嘴角就帶了笑了。
比不了賽正好啊,她還正擔心呢。要是姑娘真得了第一。以姑娘的性子,保不準真的會求皇上解除她的婚約,那可不是小事啊。蕭國公府的親事,那是能隨隨便便就退的嗎?
這般想著,丫鬟嘴角的笑意更深,笑臉明媚的將婆子扶起來。看她腳碰地都疼的直顫額頭,就知道是崴了腳了。當即對寧纖柔道,“姑娘,這位媽媽的腿傷了,得趕快醫治。咱們送她去瞧大夫吧?”
寧纖柔微微蹙眉,她左右四下掃了一眼,見遠處有丫鬟走動。便道,“去喊丫鬟過來。讓丫鬟送她去看大夫。”
丫鬟嘟嘟嘴,扶著婆子坐到一旁的樹下,然後去喊丫鬟。
婆子就坐在那裡,其實這點傷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只是總管有吩咐,必須裝的很嚴重。
這不,婆子一聲接一聲的叫疼。
寧纖柔看著她,道,“你先忍忍,一會兒丫鬟就送你去看大夫了。”
婆子一聽,當即鼻子一酸,就開始哭起來。
可把寧纖柔嚇壞了,忙問她怎麼了。
沒辦法,她長這麼大,還從沒有人對著她哭的這麼傷心過。
婆子開始訴苦了。
說的那叫一個可憐啊,上有八十歲的婆婆,下有八個月嗷嗷代哺的孫子,偏兒子又不成器……
巴拉巴拉一堆,然後點出重點來,她們這些幹粗活的婆子,磕著碰著都是常有之事,活幹的不好,還不給吃飯,她方才摔倒,是餓的頭暈眼花的緣故,並非是故意的,還請寧纖柔原諒她,一會兒丫鬟來了,千萬別提她摔了水桶的事,不然要扣工錢,她的工錢要養家餬口,扣不得。
婆子說著,寧纖柔眉頭擰緊,道,“這琉璃閣雖然是靖北侯世子的,卻是由蕭表少奶奶管理,她溫和良善,怎麼會對你們這幫剋扣?”
婆子抹了眼睛,連忙道,“姑娘心善,我一時不忍,才多說了幾句,可沒有苛責蕭表少奶奶的意思,我們這些粗使婆子丫鬟,哪見的著她的面啊?”
言外之意,就是琉璃閣管事的濫用職權,剋扣她們。
這一點,寧纖柔明白,誰家府裡沒兩個有私心的管事?
只是婆子這麼辛苦,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寧纖柔於心不忍了,想給她點銀子,只是她身上極少帶銀子。
等丫鬟過來,寧纖柔就皺眉了,“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
丫鬟撅了嘴道,“姑娘,奴婢是不是長的很兇神惡煞,這琉璃閣裡的丫鬟見了奴婢就跟見了鬼似地,奴婢不喊她們還好,一喊,她們撒腿就跑。”
寧纖柔扭著眉頭,盯了丫鬟半晌,“你沒有騙我?”
丫鬟臉一紅,舉了手做發誓狀,“奴婢真喊了。”
說完,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