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二太太走後,三太太拿著禮單進了內屋,交給老太太看。
老太太隨手翻看了兩眼,擺擺手道,“就這樣吧,等宣平侯府將那兩千兩送來,你看看缺什麼,酌情添上。”
三太太接過禮單,小心的摺疊起來,一邊和老太太說話,內容還是關於沈安芸的陪嫁。
外面,夏荷打了珠簾進來。
“老太太,長公主派了人送來一對珊瑚樹,”夏荷福身道。
老太太靠在攢花大迎枕上,聞言,神情一頓,閉上眼睛道,“長公主府這是要羞煞我侯府啊。”
安容和沈安溪在一旁的軟榻上玩,聽到老太太的話,互望一眼,各自聳肩。
沈安芸算計了一門中意的親事,讓長公主府背了黑鍋,老太太對長公主原就心存愧疚,誰想長公主還派人送了一對珊瑚樹來,瞧樣子應該是給沈安芸當做陪嫁的。
很快,就有兩個婆子把那對珊瑚樹送了來。
看著那半人高的珊瑚樹,安容都驚歎不已,還以為只是尋常的珊瑚樹,沒想到會這麼的大,那就不是給沈安芸做陪嫁的了,她記得侯府內庫房有一對這樣的珊瑚樹,那是老太爺最心愛之物。
沒想到長公主會送一對來侯府,這份禮可是不輕啊,老太太只怕更加愧疚了。
一屋子人望著珊瑚樹,怔然走神,不知所思。
紫竹苑,丫鬟把長公主送來一對珊瑚樹的事告訴沈安芸。
沈安芸當時正和大姨娘在屋子裡試戴她的鳳冠霞帔,聞言,沈安芸喜不自勝。
“果真送了一對珊瑚樹來?”沈安芸不敢置信的問。
丫鬟點頭如搗蒜,一臉燦爛笑容。伸手比劃道,“有這麼高呢,那樣子,一眼望過去就挪不開眼了,連福總管都怔住了,剛巧那時候紅袖姐姐和綠袖姐姐送林二太太出府,林二太太也瞧見了那對珊瑚樹。直誇姑娘好福氣。能得長公主的喜歡。”
大姨娘眸底全是笑意,那招釜底抽薪之際,用的極險。收穫的效果卻出乎意料的好,拉著沈安芸坐下道,“那樣大的珊瑚樹,姨娘這輩子也只瞧過一次。你能得那麼一對做陪嫁,便是比嫡姑娘也不差了。宣平侯府知道那是長公主送的,更不敢小瞧了你。”
沈安芸臉頰緋紅,輕點頭顱,想到那日在梅林深處的抵死纏綿。她就格外期待洞房花燭,期待那溫潤如玉,卻霸道有力的男子。
松鶴院。臥室。
靜謐的有些可怕,落針可聞。
安容和沈安溪兩個站在一旁。上下左右打量那兩株珊瑚樹,恨不得一人抱一株回去才好,真的好漂亮,漂亮的讓人瞧了一眼便再也挪不開了。
兩人面面相覷,然後一同望向老太太。
三太太向前走了兩步,問道,“老太太,這兩株珊瑚樹是全部給大姑娘的,還是大姑娘和三姑娘一人一株?”
紅袖上前一步道,“長公主府總管倒是沒說給誰的,只說這是給府上賠罪用的。”
老太太聞言,輕斂眉頭,擺擺手道,“珊瑚樹先放這裡,去把侯爺找來,我有話與他說。”
紅袖點點頭,福了福身子,便轉身離開。
紅袖走後沒一會兒,又有丫鬟進來稟告道,“老太太,有幾位姑娘來給大姑娘送添妝。”
老太太掃了眼珊瑚樹,神情頗不耐煩,擺擺手道,“領著那些姑娘去紫竹苑,讓廚房多送些糕點果子去,天冷了,多添幾個炭爐,就別到處亂跑了。”
言外之意,就是沈安芸依然禁足,不許她出紫竹苑。
安容嘴角微微勾起,祖母坦蕩了一輩子,結果在她的親事上做了違背良心的事。
老太太越想越愧疚,越愧疚就越會惱她,不然換做以往,只有三日便出嫁的她,怎麼還會禁足呢?
而且老太太也沒有叫她和沈安溪去幫著沈安芸陪那些大家閨秀,這是怕沈安芸帶壞她和沈安溪啊。
一盞茶時間後,紅袖回來了,稟告老太太道,“侯爺剛回來,說是換身衣裳就來給老太太您請安。”
彼時,三太太在一旁的軟榻上,就著小暖爐,翻看侯府給沈安芸準備的陪嫁,看著這些陪嫁,三太太又望了眼珊瑚樹,再看老太太的神情,再傻也能猜測出一二了。
梅花宴不是一個簡單的意外啊。
很快,侯爺就來了。
“娘,您找我有事?”侯爺進門,請安問道。
老太太靠著大迎枕上,指了指一旁的珊瑚樹,道,“那是長公主府派人送來的,說是梅花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