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長著茂密叢生的植物,飛著各種喜歡亂叫的鳥,爬著許多的蟲子,小動物倒少見。如果這世上真有鬼,那這裡就是鬼的樂園。
這很好,我們需要的正是這樣的環境。
我們剛爬到三面環樹的山頂上的時候,陽光正好從沒有樹的那面射過來,此刻坐在石頭上,懷中抱著她的我,卻不害怕陽光了,反而覺得陽光很溫暖。我們的眼睛注視著坡面上的樹和小草。沒有話說。
突然,她也像大海那樣瘋狂起來。
我不停地配合著她,她熱情地迎合著我。
我在心中請求上天,以平等的地位請求上天——就讓我們,忘記一切,只留下我們的心願;
就讓,我,化作她的心願,她,化作我的心願——彼此滿足。
在輕柔文靜的春風裡
在溫暖純潔的陽光裡
在晶瑩剔透的淚珠裡
在由心而生的呻吟裡
在夢幻與心願交織成的童話裡
我們彼此滿足著
滿足著彼此的心願
當陽光轉到另一面山坡時,她從我的懷裡掙脫開了。
她走到離我十幾米遠的地方,蹲下來,小聲地哭泣。
我走到她身邊,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她就索性地大聲哭了起來。
“我帶你去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在那裡,沒有人能認出我們,或者,我們到
深山裡隱居。”我說。
她的哭聲漸漸變小,直到變成一種語調。
“我知道,你什麼都知道了,可我沒辦法,他們威脅我,我不照他們的話做,他們就會把我的事告訴我的家人,老天欺負我,他們也欺負我,是我很可憐,還是很討厭?”
“我殺死他們!統統殺死!”
“沒有用的,你把全世界的人都殺光了,我也還是個妓女,你什麼也不要做!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只想好好睡一覺。”
“可我喜歡殺人。”我不知道是否該用一些定語或者是狀語來修飾這句話。
她還是不理解我,她真的不理解我,我這個只會殺人的廢物,我不殺人,那殺什麼?只有殺人才能令我那已僵化的心復活;只有殺人才能證明我不是一個可以隨隨便便遺棄在街頭的狗一樣的東西。我喜歡殺人,是因為我只能——喜歡殺人。
等我冷靜下來後,她就沒有哭了,埋著頭,坐著。
我走到她跟前,蹲下來,給她把外套披好;用一隻手撥開她額前的一些頭髮,然後吻下下去,就一直那麼吻著。幾分鐘後,我的嘴貼著她的額頭,輕輕地說:“我知道,你很堅強的。”
我不知道去怎樣安慰她,也不知道她此刻需不需要我站在她跟前,我只知道,等一會她冷靜
下來後,就會什麼也沒有了。一定是這樣。
幾分鐘後,我獨自離開了山頂,留下她和車。
(四)
回到那套房間時,經紀人正在客廳裡等我。他沒等我開口,就將那裝著一條人命的信封給
了我。是生死薄。
他接著說:“你果然是個有情的人,我沒看錯。記住,一個無情的殺手,在
殺人上來說,是很成功的,但對於他的經紀人來說,卻是一個威脅,他會不受任
何人任何東西的絕對控制,他可能會隨意地殺掉任何他想殺,他需要殺的人。
殺人的工具就是把人殺掉,而不分是什麼人。”
“我為什麼還有情?當年你把我丟進製造殺手的機器裡,按照一定的標準,規格將
我加工成一名合格的殺手,那我就應該沒有情。”
“因為你的那個規矩——每年的這月不殺人,還有,你滿腔的仇恨,證明你十分地
需要情,不需要情的人,怎麼又會有恨?你的仇恨越多,則證明你越需要情!”他驕傲地笑了起來。
";請以後不要再威脅她。”我打破他的笑聲,但並不是用聲音,而是用我的表情。
殺氣。
“威脅?哈哈哈哈!”他又笑了起來,笑完後,他用七分幸災樂禍三分無可奈何
的口吻說道:
“愛錢的女人是很會做戲的。”他沒有理會我的反應,又說:“不要小看16號的
行動,那家醫院已被封鎖,離市公安局只有三分鐘的時間。這裡有套醫生服,你年紀大了,不要
太感情用事,小心點。我知道你有點討厭我,覺得欠了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