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1 / 4)

小說:革命與反革命 作者:笑傲網路

與吳虞相似,惲代英的閱讀興趣也有一個由《東方雜誌》轉向《新青年》的過程。青年惲代英十分愛看雜誌。1917~1918年間,惲氏常年訂閱的刊物有《東方雜誌》、《婦女雜誌》、《教育雜誌》、《科學》、《大中華》、《教育界》、《學生界》等數種,此外還零星購買過《進步雜誌》、《青年進步》、《中華教育界》、《中華學生界》、《婦女時報》、《小說海》等刊。惲批評當時的青年學生多“不肯買正當雜誌”,“亦多不明看雜誌之利益”,《惲代英日記》,第31~32、445~446、263頁。而自己大量訂閱雜誌,顯屬特例。從訂閱情況看,惲代英的閱讀興趣與吳虞頗有不同,唯有《東方雜誌》是兩人都常訂閱的刊物。

與《東方雜誌》競爭(2)

惲代英最早接觸並投稿《新青年》,與吳虞幾乎同時。但與吳虞不同的是,惲代英一直到1919年3月才開始訂閱《新青年》。在此之前的兩年間,惲代英僅零星購買和偶爾“雜閱”過《新青年》。《惲代英日記》,第50、128、149、287頁。1919年惲代英不再訂閱《婦女雜誌》、《教育雜誌》、《科學》等刊,只有《東方雜誌》仍在續訂中。

惲代英堅持不懈地訂閱《東方雜誌》,卻遲遲不訂《新青年》,令人有些匪夷所思。1917年9月,惲代英在日記中對《新青年》有過如下一番議論:《新青年》雜誌倡改革文字之說。吾意中國文學認為一種美術,古文、駢賦、詩詞乃至八股,皆有其價值。而古文詩詞尤為表情之用。若就通俗言,則以上各文皆不合用也。故文學是文學,通俗文是通俗文。吾人今日言通俗文而痛詆文學,亦過甚也。《惲代英日記》,第153頁。惲代英對《新青年》印象最深的是其“改革文字之說”,而他顯然不認同這一主張。次年4月,惲在給一位朋友的信中仍堅持認為:“新文學固便通俗,然就美的方面言,舊文學亦自有不廢的價值,即八股文字亦有不廢的價值,惟均不宜以之教授普通國民耳。”不僅如此,惲代英甚至對《新青年》同人的“激進”傾向,亦整體不予認同。1919年2月10日,惲代英鄭重致函陳獨秀,“勸其溫和”。

不過到五四前後,惲代英對《新青年》與《東方雜誌》的態度逐漸發生變化。4月24日,惲代英在日記中寫道:“閱《新青年》,甚長益心智。”6月25日,惲代英又在日記中轉引好友的話說:“舊日以為《時報》與《東方雜誌》最好,現在仍作此語,有耳無目,可憐哉!”9月9日,惲代英在致王光祈的信中明確表示:“我很喜歡看《新青年》和《新潮》,因為他們是傳播自由、平等、博愛、互助、勞動的福音的。”《惲代英日記》,第528、568、624頁。

五四前後數月間,《新青年》與《東方雜誌》在惲代英的閱讀興趣中,發生了一次角色轉換。只是這一轉換,比吳虞大約晚了兩年。吳虞是《新青年》的重要作者。而惲代英雖然也給《新青年》投過稿,其身份更傾向於“讀者”一邊。從《新青年》“讀者”的角度來看,惲代英的情形可能更具代表性。

《新青年》與《東方雜誌》的角色轉換,除了思想取向和社會時勢的契合外,也不應忽視《新青年》同人在大眾傳播層面的策略運作。1918年9月,《新青年》發表陳獨秀的《質問〈東方雜誌〉記者——〈東方雜誌〉與復辟問題》一文。陳獨秀的文章發表於《新青年》第5卷第3號,陳崧編《五四前後東西文化問題論戰文選》(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一書有收錄。在此之前,《新青年》與《東方雜誌》的思想文化主張雖有不同,但兩刊從未正面交鋒過。陳獨秀此次直接“質問《東方雜誌》記者”,單刀直入,顯得十分突兀。事緣於《東方雜誌》譯載日本《東亞之光》雜誌上一篇名為《中西文明之評判》的文章。因該文徵引了辜鴻銘的大量言論,陳獨秀乃借辜氏維護綱常名教與復辟帝制的關聯,趁機將《東方雜誌》一併推上“復辟”的審判臺。陳獨秀在正文中雖然沒有以“復辟”相責問,卻以“《東方雜誌》與復辟問題”為副標題,十分醒目。在當時國人對“復辟”記憶猶新且深惡痛絕的時候,陳獨秀將“復辟”這頂沉重的黑帽子扣在《東方雜誌》頭上,無疑極具殺傷力。陳獨秀全文以16個“敢問”相串通,甚少學理論辯,卻充滿濃烈的挑釁意味。這種軼出學理規則,甚至帶有“詆譭”“攻訐”意氣的做法,在當時雜誌界同行顯屬違背常規,極為罕見。

與《東方雜誌》競爭(3)

學界對“東西文化問題論戰”已有相當細緻的描畫,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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