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格利姆弗雷勒嘰嘰一聲尖哨,“我們與總部掉鏈了。有效頻寬下降至每秒二十位元,仍在繼續下降。斯克裡茨的最近一次傳輸頻寬還不足每秒一百位元。”烏爾維拉的智慧程式自動調整了影象與聲音的傳輸比例,使上一句話保持著必要的清晰度。
基耶特憤怒地衝著顯示屏一揮手,“切斷這個該死的東西。”至少他用不著再幹貼圖的勾當了。而且,他不想弄清簡·斯克裡茨剛才對他下達的命令。斯克裡茨有什麼意圖,他心裡一清二楚。
臺羅勒道:“哎,幹嗎不讓它繼續開著?就算開著我們也可能沒注意到嘛。”對迪洛基同胞的這點鬼機靈格利姆弗雷勒不屑地哼哼一聲,長長的手指卻靈巧地在控制面板上跳動著,顯示屏縮成一個小視窗,隱藏在群星之間。這兩個迪洛基人對官僚體系有自己的看法。
斯文森多沒理睬兩人的把戲,目光繼續盯著仍然開啟的那個通訊顯示窗。他和範與拉芙娜的通訊走的是高頻寬,可以傳送高保真影象,幾乎根本沒受什麼影響。如果這條線路出故障,靠艦載程式那點手腕是不頂用的。“抱歉出了這種事。最近幾天,我們在通訊方面出了不少問題。這場界區大風暴顯然是好幾個世紀以來最猛烈的一次。”事實上,風暴正愈演愈烈,顯示超波軌跡的半數顯示窗裡都是一片亂七八糟,不知顯示的是什麼東西。
“你和你的上級斷了聯絡?”拉芙娜問。
“暫時的……”他掃了範一眼。紅頭髮的眼神仍然有點呆滯。“你瞧……最讓我覺得抱歉的是事情居然成了這樣。不過,莉門德和斯克裡茨也是非常睿智的領導者,他們的話也有道理。”
“奇怪呀。”範打斷他的話,“影象有點不對勁。”聲音飄忽不定。
“你是說透過我們中轉之後傳給你們的總部影象?”斯文森多解釋了窄頻寬的問題,以及他飛船上的處理器到了底層後的可憐表現。
“也就是說,他們看到的我們的影象質量同樣糟糕……不知他們是怎麼看我的。”
“嗯……”有道理。想想範·紐文的長相吧:又短又硬的紅頭髮、菸灰色的面板、不住起伏升降的口音。如果總部螢幕上顯示出來的是這些,而不是大大失真、全然不同於他看到的範·紐文的貼圖……“等等,貼圖不是這樣的。我相信他們能清楚地看到你的模樣。你瞧,程序開始時會先傳過去一些你的高畫質晰度影象,後來的動畫處理就是根據這些影象做的。”
範·紐文固執地看著他,眼神很遲鈍,彷彿不相信他的話,要基耶特再好好想想似的。該死的,難道我說錯了嗎?我的解釋是對的。莉門德和斯克裡茨肯定看清了紅頭髮的模樣。可是,基耶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吃不準……莉門德和斯克裡茨自己的打扮也有點落後於時代——不對呀。
“格利姆弗雷勒,檢查總部傳過來的原始資料流。他們發沒發給我們任何適時影象?”
格利姆弗雷勒只花了幾秒鐘。他吃驚地吹了聲口哨。“沒有,頭兒。傳給我們的資訊都經過適當的加密處理,完全符合規定,沒有問題,所以我們這頭自然放行,沒有糾纏實時影象的事。”他對臺羅勒說了幾句,兩個迪洛基人飛快地嘰嘰喳喳了一會兒,“下界這兒好像沒什麼裝置能正常執行,不過也許只是另一個程式漏洞。”格利姆弗雷勒的聲音顯得沒多大把握。
斯文森多轉身面對來自縱橫二號的影象。“你們看,本艦與總部的通訊渠道經過徹底加密,使用的是一次性加密方案。跟我們雙方對話使用的加密方案相比,我對總部的方案更放心。”但基耶特的胃裡一陣抽搐,感覺就像斯堅德拉凱之戰的頭幾分鐘,他剛剛明自己方已被對手的戰術徹底矇騙時一樣,就是在那一刻,他意識到自己一直極力保護的每一個人勢必遭到屠殺,“嗯,我們會再聯絡其他飛船,確定總部的方位——”
範·紐文抬起眉毛:“也許總部資訊還不至於是經過偽裝的敵方——”沒等他說完,一個車手,那個駕著小車的,衝著他們喊叫起來。他滾過天花板,一把將人類從鏡頭前推開。“我有一個問題!”合成語音有點含混,幾乎聽不清楚。這東西的枝條互相糾纏撕扯著,基耶特·斯文森多從沒聽說車行樹會悲憤到這種程度。“我的問題:你的艦隊旗艦上有車行樹嗎?”
“為什麼你問——”
“回答我!”
“我怎麼知道?”基耶特盡力回憶,“臺羅勒,斯克裡茨手下的參謀中有你的朋友,你知道艦上有車行樹嗎?”
臺羅勒結結巴巴發出幾個音節:“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