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2 / 4)

小說:深淵上的火 作者:絢爛冬季

她,嘴裡叼著一個帶塞子的皮袋。是個水壺。

這一隻是所有動物中最大的。是頭目?它的頭靠近她的頭,把壺嘴湊近她的嘴。這個大傢伙的動作鬼鬼祟祟,接近她時比其他動物更加謹慎。約翰娜的眼睛掃過它的側腹,它的外衣下緣身體後部的毛皮幾乎全是白色……還有一道很深的Y形傷疤——殺死爸爸的就是它!

約翰娜的打擊突如其來,事先完全沒有預料。也許正因為這個原因,這一擊才大收奇效。她可以活動的那隻胳膊越過水壺,猛地一揮,正打中那東西的脖子。她一翻身,騎在它身上,把它的腦袋死死壓在船板上。一個對一個,它的體積比她小些,力氣也不夠把她推開。她感覺到它的牙齒戳進毯子,不知怎麼卻沒有咬傷她。她用自己的全部重量壓住這東西的脊樑骨,抓住它喉頭與下巴相結處,一下一下,把它的頭向木質船板上猛撞。

其他動物一擁而上,鼻子在她身體下面頂著,嘴巴扯著她的衣袖。她感到一排排針尖般鋒利的牙齒扎進衣料,卻沒有進一步深入。這些東西身體內部發出嗡嗡的震動音,'奇‘書‘網‘整。理'提。供'正是她夢中聽到的聲音。震動音透過衣服,鑽進身體,她的骨頭好像都震動起來。

它們把她的手從那一隻脖子上拉開,扭住她。約翰娜只覺得紮在體內的那隻箭頭攪動著,撕裂般疼痛。她還可以做一件事:約翰娜雙腳一蹬,頭猛地頂在那一隻動物下巴底下。那東西頭向後一仰,正撞上船壁。圍在她周圍的幾隻動物一震之下鬆了口,她撲通一聲仰面朝天摔在船板上。疼啊。疼痛是她現在惟一的感覺,連憤怒和恐懼都感受不到了。

可是,她的一部分知覺還是注意到了身邊那四隻動物。她傷了它們。她傷了它們全體。三隻喝醉了似的搖搖晃晃,嘴裡發出吹哨一樣的尖聲——總算有一種聲音是從它們的嘴裡發出的。身上帶疤痢的那一隻側躺在地下,抽搐著,頭上被她撞出一個星狀傷口,鮮血滴滴答答淌過它的眼睛,像殷紅的眼淚。

幾分鐘後,哨聲停了下來。四隻動物重又蜷成一團,響起熟悉的嘶嘶聲。她胸前的傷口迸裂了,又開始流血。

雙方對視片刻,她向自己的敵人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它們是可以打傷的,她有能力重創它們。自從著陸以來,她從有沒像現在這樣高興。

第十一章

在剔割運動之前,木城是冰牙西部地區最有名的城邦。它的建立者已經生活了長達六個多世紀。六個世紀前,北方的環境比現在嚴酷得多,連低窪地帶都終年積雪。木王那時只有自己孤零零一個共生體,家業不過是伸進內陸海灣邊的一座小木屋,完全白手起家。他這個共生體既是獵手,又是個思想家,還是一位藝術家。木王當時居住的地方方圓百英里內沒有別的人家,那時他做的木刻雕像只賣出去十來個,但就是這十來個奠定了他最初的名聲。一直儲存到現在的雕像只剩下三個,其中之一由長湖共和國的一個城市收藏,那個城市甚至以這個雕像命名。

與名聲接踵而至的是學徒。最初的一座小木屋變成了十座,散佈在木王的海峽邊。一兩個世紀過去了,木王當然也隨著時間逐漸變化。他害怕這種改變,覺得靈魂正慢慢離開自己的身體。他極力要保持自我。這種事情並不稀奇,人人如此,或是變化或是保持,不是走這個極端就是走那個極端。最壞的情況下,整個共生體會變得瘋瘋癲癲,或是徹底喪失自我,喪失靈魂。可是對木王來說,保持自我和改變是一而二、二而一。他認真研究組成共生體的每個成員如何形成一個整體自我,他研究幼崽和它們的成長過程,研究新的方法,以推測一個新成員會為共生體帶來哪些新的因素,研究如何透過訓練各成員以形成人格。

當然,這一切都不是什麼新鮮東西。它早就是大多數宗教的基礎,每個城鎮都有自己的設計師和訓育師。對任何一種文化而言,無論這類知識是否可靠,都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木王所做的是對這類知識進行全盤審視,事先不帶任何傳統偏見。他在自己和自己那塊小小殖民地的藝術家們身上做了大量實驗,審察結果,以此為根據重新開始新的實驗。他只相信親眼看見的實驗結果,完全不受自己主觀願望的左右。

在他生活的不同階段存在不同的標準,以這些標準來看,他的所作所為有的是異端,有的是變態,還有的純粹是瘋狂。早期的木王大受憎恨,其程度與三個世紀之後的剜刀不相上下。那個時候,極北地區還是長年冰封雪擁,南方諸國想派出軍隊討伐木王的地盤不大容易。有時他們的確派出了遠征軍,卻被木王打得大敗而歸。另一方面,木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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