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溥郎,你還沒用飯啊?”
冉溥笑著起身,“行軍在外我都是與兵士一道用膳,這是多年的習慣了。”他從不搞特殊化,兵士吃什麼,他就吃什麼。
謝芙愣了愣地看著他掀簾子出去,他上來就是為了監督她用膳的,回過神來之後,她挑起紗簾子看著他高大的身影與下屬聚在一起,然後目光看向他們吃的東西,狠粗糙的食物,她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再看到他走到士兵中間,眾人都恭敬又熱情地與他說話,這一刻他的身影在她面前無限的放大
她的目光轉到自己帶的家僕,說實話,他們雖然不致於吃得比她好,但是比起冉溥計程車兵們吃得那就真的是一個天一個地,頓時她的心揪緊了起來,他的平易近人與她的高高在上,也是一個天一個地。
阿秋吃著口中的菜,看到阿一在身旁,特意瞄了一眼他碗裡的粗食,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你是將軍的近侍,怎麼也吃得這麼差?”
阿一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也看著她那在他眼中十分精緻的飯菜,咧了咧嘴道:“我這還算好的,災荒之年有人還得吃野菜喝稀粥,況且將軍也是吃這些的,將軍吃得我為什麼吃不得?”
阿秋有些啞口無言了,她跟著謝芙自是過慣了好日子,雖然是奴婢,但像她這等級的奴婢也都是好吃好喝的。
一旁的阿壽點點頭,“沒錯,災荒的時候有的吃就行了,哪還嫌那麼多?”
冉溥在士兵當中巡視了一圈之後,這才回到蕭先生等人的圈子當中,接過楊雄遞上的粗碗,“之前那幾批運糧回去的支隊有訊息傳過來沒有?”
平日粗魯的許章此時卻是一臉凝重地道:“還不曾。”
冉溥這時皺起了濃眉,刨了兩口粗食,“看來此事不太妙,阿雄,派出斥候,打探沿路的訊息,尤其是渭水一帶更要留心,只要順利度過渭水,接下來就好辦了。”
“諾。”楊雄大聲地應道。
“將軍,看來前路會有一些驚險,自從大軍順利度過渭水到達洛陽之後,我就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蕭先生道,“同時我們也要派人回去調派人手,免得有人在此動歪腦筋。”
“嗯。”冉溥點點頭,他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除了兵士之外,還有那小嬌妻也要照頓,更是大意不得,。
正事討論完畢,許章等人卻笑著道:“將軍怎不留在馬車上陪陪夫人?”
冉溥斜睨他一眼,“又想說什麼齷齪的話?”
“沒有,只是覺得夫人年紀小,出行在外必定心裡會不安,將軍多陪陪她才是,女人就是要男人哄的。”有人道。
看到將軍仍然與他們同甘共苦,他們的心裡自然是感動萬分,不過看到那小小的將軍夫人身邊大量奴僕的時候,知道像她那樣計程車族貴女可是頗難侍候的,況且在回程的途中,他們也大量地用冰塊來保鮮食物,就怕這高齡才成婚的將軍留不住那個嬌滴滴的小妻子。
冉溥自然是知道他們的用意,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遂笑著拍拍他們的肩膀道:“好了,她也不是你們想象當中那樣吃不起苦的人。”他的小丫頭還沒有膚淺到這種程度。
蕭先生笑道:“你們把夫人都看得太輕了,只怕到時候你們要刮目相看了。”
刮目相看?他們可不做如是想,若不是冉溥看上了謝芙,他們可不認為一個嬌弱計程車族貴女配得上他們英明神武的將軍大人?只是看到將軍疼寵小妻子,他們自然也得配合。
下午馬車起行的時候,謝芙歪在靠墊上,語氣有些悶悶地道:“嫗,晚膳不用準備得那麼豐盛,他們吃什麼我們也跟著吃什麼。”
湯嫗皺了皺眉,“郡主,他們都是些粗魯計程車兵,郡主出身高貴,怎可拿來與之並論?將軍是統帥,那樣做才是馭人之術,郡主又不需行軍打杖,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謝芙坐正身子,看了眼一旁的阿秋等侍女也是若有所思的樣子,方才又道:“他是真心的,要不然也不會贏得屬下士兵的真心愛戴,嫗,看到他那樣,而我卻又做另一套,這樣不好。”良久,她才又幽幽地道:“我想與他同甘共苦。”
湯嫗聽到謝芙這樣的一番話,除了欣慰之餘又有點心疼,“郡主,老奴知道了,會吩咐蔣廚子今晚不用再弄那麼多花樣。”
“那就好。”謝芙這才笑道。
傍晚,大軍停下來之後,謝芙首次從馬車上下來,眾人都偷偷地看向這個神密的將軍夫人,只見她身上穿著的精緻錦衣與那滾邊狐裘,頭上僅僅插了幾隻簪子,那張姣好的面容就像從畫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