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江也訥訥地坐在一旁,他的拳頭在案下緊緊握住了,謝芙對他兄長的影響太大了,現在才算看明白,大哥分明就是安排了這一齣戲,好讓謝氏阿芙得到全宗族的人認可及尊重,同時也藉此教訓一下自私自利的族人。
用過早膳之後,四叔公等人這才告辭準備回家去好好休息,冉江看到四叔公走出去,趕緊追上去拉住四叔公的袖子,“四叔公,你們真的要尊謝氏阿芙為冉氏一族的族長夫人? ”
四叔公嘆息道:“阿江,那是你大嫂,況且這女子的目光及見識都比我們強得多,你大哥能得到這樣的妻子是好事啊。”
“對啊,阿江,長嫂如母,你也別與她再做對了。”族人中有人也開口道:“況且她那人的性子也不是個會吃虧的主,你若真的得罪了她,沒好果子吃的。”
“對呀,對呀…… ”
冉江的臉陣紅起來,他不服,心裡始終不服,他是大哥惟一的親弟弟,將來的利益也應該是他佔大份才對,現在全被謝芙奪去了。
四叔公看到他仍是老樣子,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阿江,你,你好自為之吧。”然後在族人的攙扶下趕緊回去了。
看到族人都離去了,謝芙起身從背後攬住丈夫的頸項,“溥郎,若不是為了阿芙,你也不會把他們逼到這步田地,能嫁給你是阿芙的幸運。”她慶幸著在洛陽的時候就能一眼相中這如意郎君。
“小丫頭。”冉溥一把將她從背後拉過來,把她抱在懷裡,“你那麼喜歡孩子,這裡可是懷上了? ”他的大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小腹。
謝芙伸手覆住他的大掌,搖搖頭,“不知道。”然後攬緊丈夫,“你那麼努力,總會有收穫的。”她也跟他一樣期待著腹中能懷上他們共同的血脈。
冉溥揉了揉她的秀髮,望著窗外的枝幹上的大雪掉到地上,“這件事總算落幕了,這樣也好,約束了他們,也不怕他們在背後添亂,開春了,希望今年是個豐收年…… ”
南跨院,佟嫗一臉不豫地坐在木榻之上,看著女兒咬帕子的表情,“你也彆氣,就算將軍為謝氏阿芙造多大的勢,現在她的位置也還沒有到不可動搖的地步。”
“娘,你有辦法? ”佟美一臉希冀地看著母親道。
佟摳冷笑著比了比肚子,“她這裡還沒有餡。”
“娘? ”佟美不甚明白,這裡與地位有何干系?
“傻孩子,一個女人如果還沒有為夫家生下繼承人,那她的位置就還是危如雞卵,惟有生下男丁,才算是穩如泰山。”佟嫗道,“你娘我不就是個例子嗎?當年你哥沒養住,生下你又是個女孩,你爹那個殺千刀的才會趕我們離開,這些你都忘了? ”她一提起那個已經被她得勢後整死的前夫,臉上就會變得獰猙。
佟美不會忘記,那段時日她們母女與冉江過的是什麼日子? “對,娘你說得對,她只要沒生孩子,我就還有機會。”握緊了粉拳,“只是娘,謝氏阿芙防得死緊,我們想找機會給她使絆子也不容易。”
“機會總會有的,阿美,你最大的缺點就是沉不住氣。”佟嫗斥道,“其實阿江也是不錯的,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有意,只是他沒有將軍的權勢,現在將軍又要把權勢分一半給謝氏,阿江終究不是好選擇。”
“娘,別提他了,我不歡喜他。”佟美噘著嘴道。
剛踏上臺階的冉江正好聽到佟美的話,臉上頓時就蒼白了,腳步一頓,心中嘆息了一聲,滿臉悵然地轉身離去。
佟嫗的眼角餘光剛好看到冉江那落寞的背影,心中也嘆息一聲,這孩子為什麼就沒有冉溥的幸運?
三月天時,春暖花開,北地的春天格外的明朗,謝芙在這兒已經住了一段時間,這才漸漸適應了這裡的氣候。前段時間倒是因為氣候不適的原因,她的身體有些微恙,急得冉溥忙讓蕭先生給她開一些藥吃吃,夜裡也抱緊她的身子,不讓她著涼。
“夫人的氣色看來好了不少。”許章的妻室莊氏一邊磕瓜子一邊笑著道
“對啊,夫人來自洛陽,那兒沒有北地郡乾冷,我看將軍現在總算徹底放心了,我家那口子就說,將軍因為夫人的身子抱恙,處理公務也不上心呢。”楊雄的妻室許氏笑道。
“…… ”
半躺在靠墊上的謝芙一面拉了拉身上的裘衣,一面喝著熱酪漿,聽著這群女人說著東家長西家短的話,在洛陽的時候,她還從來沒有與平民出身的婦人交往過,現在聽著她們說著家長裡短,倒也動聽。
“蕭先生說,只是氣候轉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