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們不屑地收回目光。
梅如這才急忙踏進室內,然後連晚膳也沒吃,她就倒在床上思索著如何讓謝芙消失掉,她手裡還握著一張王牌,只要冉溥肯再看她一眼,她這次一定不會讓他再失望。
同樣的夜色裡,身為北地計程車族,杜家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去年失收,他們手中的大量田地都被冉溥收了去,僅給他們保留了不到十分之三的田地,自然令他們十分的不滿,私下裡的抱怨聲不絕於耳。
此時,在這間富麗堂黃的正堂裡,裴簡正與杜家的家主杜正商談著,香鼎裡飄著寧神香的香味,案上陳列著豐盛的菜餚,兩旁的油燈被調得十分的光亮。
“阿簡,本來你到來,我這當叔伯的應該盛情款待才對,可你也知道我們現在是什麼光景,你也別與叔叔客氣,儘管舉箸吧。”杜正一臉熱情地招呼著。
“杜叔這是在折煞晚輩。”裴簡客氣地道。
“唉,誰叫我們攤上了冉溥那瘟神,他比胡人也好不了多少。”杜正嘆口氣道,“我也想過把家族往南遷,可你也知道,南方哪裡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那兒大部分都把持在王謝兩家的手上,我們過去只會徒惹笑話。”
“聽說冉溥娶了謝氏的嫡女,可是真的?”裴簡有些懷疑地道,謝氏的門庭高貴,又怎會把那嫡出的女兒嫁給冉溥這種粗人?
一旁杜正的妻室盧氏撇嘴道,“哪還有假?那丫頭我見過,模樣兒是沒得說的,畢竟謝氏精心調教出來的嫡女,能差到哪兒去?只是這丫頭也不是個偏向我們的主兒,阿簡啊,等你們家的大人到了之後,你自然有機會見到她,那丫頭可不是盞省油的燈。”
“不就是一個才年方十五六歲的小女娃嘛,能厲害到哪兒去?”裴簡不大相信,看來這對夫妻是被冉溥嚇怕了吧?“再說我們出身自同一階層,她自然也還會給我們一些面子的。”
盧氏笑了笑不再說,裴簡不信就親眼見好了,到時候真正領略到謝氏阿芙的厲害,他不信也得信。
“杜叔,你也知道上郡現在正在面臨著危險,大家也是世交,你可要幫我們一把,況且我們若不聯合起來,只怕胡人未滅了我們,我們就被冉溥一點一點地蠶食掉。”裴簡苦口婆心地道。
杜正的眼睛正眯著看他,這裴簡的來意果然正是他猜的,對於冉溥他自是諸多不滿,“阿簡啊,你說的我何嘗沒想過,可是冉溥這人不是你想象當中那麼容易對付的。”想了想,又試探地說了一句,“石家的人不就是被他擊垮的?”
“石家?”裴簡嘲笑地一哼,“當初明知冉溥非池中物,他們仍是重用他來打胡人,現在終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只能說他們目光短淺,活該落得此下場。聽說石獅現在正逃亡呢,不知他有沒有來聯絡過杜叔?”他也狀似關懷地問了一聲,不過眼裡也有著一探究竟之意。
杜正的臉尷尬了,這裴簡好利的一雙眼睛,遂笑道,“若我說有呢?阿簡做何想?”
裴簡皺了皺眉,“杜叔的意思是石獅聯絡了你們?”
杜正只是笑而不答,即不承認也不否認。
裴簡這時不得不慎重起來,這訊息炸得他有些反應不過來,眉尖糾結得厲害,他只道這些士族都冉溥打趴了,心裡對他們不免嗤之以鼻,希望他們能聯合起來給冉溥製造一些麻煩,這樣也有利於上郡的安全,但並不希望他們起內鬨。
“杜叔,阿簡也說實話吧,現在我們上郡正等著冉溥搭救,若他不出兵力,上郡就真的被胡人瓜分了,我們裴家的祖業也就守不住了,到那時候就不得不考慮南遷之事。”裴簡道。
“這不正是好時機嗎?”杜正起身湊近裴簡道。
裴簡頓時就明瞭杜正的想法,低頭皺了皺眉,“杜叔這是要陷我們於不義?”
“阿簡,你要知道你現在有求於冉溥,他肯定會趁機提各件,你們想要他無各件幫忙那是不可能的。”杜正陰陰地笑了笑。
裴簡尋思了一下,他家的大人就是不想付太大的代價,所以才會讓他先到平地郡聯合眾多士族給冉溥施壓,讓他不要獅子大開口,只可惜到頭來只有杜正搭理他。不是他瞧不起杜正,這個人不會是冉溥的對手,但是他自然也不會管冉溥的麻煩,想到這裡,他笑道,“杜叔,我不可能參與到你們的計刻,但是我也不會把此事透露出去,你們能在背後扳倒冉溥,對我們裴家而言也是好事。”
杜正的臉上略有些不滿,在這風頭火勢之下,他大膽地宴請裴簡,就是為了拉攏他在關鍵時刻能幫他們一把,“阿簡,把目光放得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