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聽的話?”
王太傅看到兒子為兒媳婦出頭,頓時火冒三丈,但瞄到兒媳婦的肚子,方才不再做聲。
司馬鈺卻是冷冷地看著這公爹,“三郎,謝家那邊回覆我們沒有?他們也要退往許昌嗎?”
王愷這回看著王太傅道:“爹,必要時也只能放棄洛陽了,趁著我們前段時間調來的大軍,興許退到許昌仍有所為。現在要護送陛下與姑婆等人安全撤退,我們應該放下身段,聯合謝家等士族的力量,暫時拉起一條防線……”
王太傅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顏面,點頭道:“阿愷,此事交由你去籌辦,你娘與你兒媳婦等人先隨皇室而退,我們殿後。”
王愷見到父親這回沒有再自私,這才點頭應允。
司馬鈺看到他轉身要走,忙拉著他的手,“三郎?”
王愷轉身看向司馬鈺,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阿鈺,我不能陪著你生產了,這裡還有我們的孩子,你自己要保重。”
“三郎,你也要保重。”司馬鈺帶著哭腔道,若不是這肚子裡的孩子要顧,她一定不會離開他。
王愷緊緊地擁了擁她的腰際,“阿鈺,等我。”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刻,他狠狠心,抽手離去,還有很多事要辦。
司馬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眩淚欲滴,現在的她倒是十分懷念竹屋中那兩年的生活,那時候的他們可以互相依偎。
“阿鈺,上馬車。”王太后催促道。
司馬鈺這才收回看著丈夫離去方向的目光,由侍女扶著坐上馬車,王太后的手忙握著她的手,覺得這手冰涼一片,“阿鈺,你彆著急,阿愷不會有事的,對了,阿璨呢?”
“他在婆母那兒,婆母現在也急著準備退出洛陽。”司馬鈺道。
馬車在宮裡行駛了一會兒,就有宮人來報,說是司馬哀不願上馬車,非要待在宮裡不可。
“胡鬧,這個時候他還鬧什麼脾氣?傳我的令,若陛下不肯上馬車,讓荊楚打暈他拖上馬車。”王太后仍保持著威嚴道。
司馬鈺卻是看了她一眼,“我去勸勸父皇吧,他的牛脾氣一起,誰也勸不動他?對了,祖母,太子妃帶著阿詢出來沒?”她正要下馬車之時突然想到太子妃衛蕊那兒不知道如何了?
“她的男人雖然打了敗仗,但是我仍讓人去通知她帶著阿洵立刻隨我們前往許昌。”王太后雖不喜衛蕊,但是她的孩子阿淘卻是王位繼承人,所以勿帶著她一道逃往許昌。“阿鈺,你現在身子重何必還要親自去?”
“不礙事,打暈父皇和讓他配合撤退,我還是覺得後者比較好。”司馬鈺道,隨眾人前往司馬哀的寢宮,看到那宮前禁衛軍林立,而那一身甲冑的荊楚更是焦急地來回踱步,一看到她,忙行禮,“公主,陛下不肯走,說是要在這兒等臨川郡主回來。”
司馬鈺點點頭,“荊繞領,這一路上還有勞你多多照顧父皇,他只是有點小孩子脾性。”
“公主放心,臣當年答應過臨川郡主會守在陛下身邊的。”荊楚拍著胸口道,若不是應下這個承諾,他早就不在洛陽混,隨臨川郡主前往北地郡可能還更好。
司馬鈺這才由侍女扶著進到那光線有些昏暗的大殿裡面,看到她的父皇象個孩子般執拗地坐在殿內的臺階上,那落寞而倔強的表情讓人看了不禁傷感起來,“父皇,洛陽即將失守了,我們趕緊離開吧。”她上前想要扶著他的手臂拉他起身。
“朕不走,朕要在這兒等阿芙回來,若朕走了,阿芙回來後會找不到朕的。”司馬哀卻是大手一揮道,司馬鈺不設防,步子往後有點踉蹌,好在侍女扶得快才沒有摔倒。
司馬鈺站穩,定了定神,摸了摸肚子,感覺到孩子有力的一踢,這才放下心來,看著那梗著脖子的父親,“父皇,你若在這兒被胡人抓去或被殺,那就真的見不到阿芙了,父皇,乖乖聽話隨我們先退往許昌,阿芙接到我們的信會立刻趕來洛陽的,那時候我們就可以見到她了。”她苦口婆心地勸著。
司馬哀聞言一怔,看了看女兒臉上的急切,但仍將信將疑,“真的?”
“當然,父皇,兒臣又怎麼會騙你呢?”司馬鈺看到他動搖,這時候才趕緊上前拉著他的手腕,“父皇,我們先走,阿芙會很快就來的,我們已有七八年沒見面了,我也與父皇一樣想念她……”
提到謝芙,司馬哀這才不再反撫,任由女兒拉出大殿去,“阿鈺,你可不許騙朕,不然朕饒不了你。”
“好,好,好,父皇放心。”司馬鈺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