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哀這才沒有再鬧彆扭,一出大殿,荊楚忙迎上前來,看到帝王的身影,這才放下心來。“陛下,公主,馬車已備好。”
司馬鈺這才扶著父親欲讓他上馬車,司馬哀這時候才注意到她那大大的肚子,“阿鈺,你是怎麼吃的?這肚子越來越大?”
司馬鈺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遂道:“父皇,你先乖乖上馬車,我回頭再告訴你。”
司馬哀扁扁嘴,這才急忙坐進馬車裡。
司馬鈺也不遲疑,由侍女扶著也坐到馬車裡,看到父親仍是疑惑的表情,遂道:“父皇,我這是懷了孩子。”
司馬哀仍怪異地看了看那肚子,“孩子?阿芙的女兒囡囡也是這樣來的嗎?”
“是啊……”司馬鈺忙與他聊起阿芙,不讓這孩子心性的父親拖慢了行程。
馬車在黑夜裡漸漸地駛出了皇宮,在大批禁衛軍的護送下,皇室連同王家的重要成員都悄然撤出了洛陽,隨後謝家等大士族的馬車也跟著駛出了洛陽,惟有大批的民眾仍不知噩夢將至。
紙終歸包不住火,洛陽的民眾漸漸地知道了胡人即將殺來的訊息,頓時城裡就大亂,許多的富戶都想著趕緊離開洛陽隨那早已出逃的權貴一道退至許昌。
謝攸這兩天都忙著與王愷佈防,希望能守得洛陽是一時就是一時,氣氛越來越緊張,他剛回到府裡,此刻的謝府也是亂成一鍋粥。
謝怡急忙攜著歌姬及彩妾侍等人出來,一看到他,即道:“阿攸,我們也不能在這兒再逗留了,還是與你大伯母一道快逃吧。”
“爹,你先走,我們還要與王家等人聯合試圖守住洛陽。”謝攸道。
“唉。”謝怡嘆息一聲,他原本也不願意走,但現在由不得他再拖延,這回終於有幾分父親的樣子,伸手握住兒子的手,“阿攸啊,你也別逞能,若事不可為,趕緊退往許昌,保住性命才是正理。”
謝攸的心裡湧上了幾分感動,“爹先走吧,實在不行,兒子也會趕去與你匯合的。”
“那就好。”謝怡又嘆息一聲,然後才有歌姬扶著上了馬車,而後頭的彩妾侍帶著兒子也趕緊跟上。
臨上馬車之際,彩妾侍回頭看了一眼謝攸,“攸郎君,郡主她……會回來的吧?”
謝攸看了這個女人一眼,這些年來她倒也算是循現蹈矩,沒有做出有越她身份的事情,“彩妾侍,阿姐收到洛陽危急的訊息,會回來的,爹他的身子骨不太好,你一路上也多多照顧他。”
“我會的,郎主的身體我比誰都會注意的。”彩妾侍道,看了看自己那漸長的兒子,她的眼中也感慨萬分,若是現在謝怡就死了對她沒好處。“攸郎君也要保重。”
謝攸點點頭,然後才看著父親帶著妾侍庶子庶女們一大群人馬離開,留下的都是精壯勞力,半晌後,看不到馬車了,他這才轉身進到府裡。
天空中的烏雲越來越多,天氣越來越陰冷,而人心也越來越寒涼。
謝信與人聚賭鬼混了十來天,直輸到沒有銀子了,這才吐了口唾沫轉身準備離去,一出來,卻看到街上的人都來往匆匆,人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急切。漫步走在銜道上的他,好奇地看了幾眼,這些人都怎麼了?
突然有人撞了他,他的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看到撞他是一名庶人,頓時就臉現兇相地一把抓住對方的衣領,“你敢撞我?你這個蟻民……”他怒罵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名男子就一拳揮向他。
“你……你別走,我拉你去報官,以下犯上,起碼要痛打你幾十大板。”倒在地上的謝信一把抓住對方的衣袖道。
那匆忙正要逃難的男子又一腳踹向他,冷笑地嘲道:“現在城裡哪還有官員管事,所有人都忙著逃難,惟有你這傻子還在這兒惹事生非。”
逃難?謝信一臉難以置信,看到對方那匆忙逃走的身影,他忙又拉住一名男子,“城裡出了什麼事?”
“胡人已經兵臨城下,你不知道?還在這兒待著幹什麼?城裡計程車族早就逃了。”那人如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然後不再搭理又匆匆而過。
胡人要來了?謝信的腦子裡一想到這幾個字眼,頓時就一臉的驚慌,他忙朝謝府而去,不知道那無良老爹與謝攸那混蛋逃了沒有?他也趕緊收拾細軟逃走為妥。
他一回到謝府,府裡冷冷清清的,到處都沒有見到人,看來父親已經帶著人逃走了,痛罵出聲,自從母親發瘋了之後,再也沒有人管他,也沒有人搭理他,現在逃難了,他也是被撇下的那一個。
衝回自己的院落,這裡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