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芙看著兩個孩子相處親密,笑了笑,然後才與司馬鈺並排走向正廳,“阿鈺,阿琪這孩子倒是純良得很。”
“怎麼,這話我聽來好像不太對勁?阿芙,怎麼口氣那麼老成!”司馬鈺不禁疑道。
“沒什麼,最近要談天了,人心也不安寧。”謝芙隨口道,不過看到司馬鈺一副不信的樣子,這才把前因後果說了出來,“你說是不是我這個當長輩的很失敗?”
司馬鈺皺眉,“阿芙,不是你的錯,只是有時候往往事與願違,若你這母親是失敗的,那阿琪也不會那麼粘你,你沒看到,她對著你的笑容比對我還多,可見你這娘比親孃重得多。”最後半是打趣的說了一句。
“那你可羨慕不來。”謝芙頓時黃婆賣瓜了一番。
兩個女人頓時大笑出來。
司馬鈺的笑容一整,道:“阿芙,最近朝局不大穩,你可知?聽聞新政準備再削一成利益,宗室與某些士族那兒怨言很大。”
“三郎是什麼態度?”
“他還能是什麼態度?對於新政他是支援的,這動搖不了王家的根基。不過宗氏不大讚同,攝政王在位已有五年光陰了,宗室內部是希望把政權逐步轉向陛下。”司馬鈺道。
“阿鈺是來當說客的嗎?”
“阿芙,你把我司馬鈺當成什麼人了?司馬氏的江山我才不在乎,父皇與祖母已逝,那個一心想要奪權的小帝王更不在我眼內。”司馬鈺頓時怒道,“不說你們對阿琪的恩情,就憑我們的交情,我又豈會棄你而就他。”只是她聽到風聲才趕緊來找她商議。
謝芙突然笑了出來,眼裡有著淚光,即使大家都是過了三十的女人,阿鈺的表情仿若是西山道觀的時候,伸手挽住司馬鈺的手,“阿鈺,別誤會,我不是疑心於你,溥郎也打算在這幾年多看看陛下就會讓權力移交,只是你也知道,新政是他的心血,若陛下不支援新政,我們所有的努力都將化為烏有。”
“阿芙,當年我就說過,立那個小不點將來總會有禍端,衛太后已逝,她現在是不礙事了,可當年她下的火種仍在燃燒。”司馬鈺輕嘆一聲,早年也以為冉溥是貪那權力,但是這麼多年來倒也沒見他過分的貪圖個人享受,一心一意地守著謝芙,國事倒是蒸蒸日上。
“我也沒想到她對陛下的影響是這麼深遠。”謝芙嘆息道。
“有些事有些人只要一兩句話就會讓人永遠牢記。”司馬鈺道:“不過,我倒可以對陛下旁敲側擊一番,希望他不要走入極端。”
謝芙拍拍她的手以示同意,“他終究是糊塗啊,現在的他哪來的本錢與我們硬碰硬?”王謝兩家這樣的大勢力都拉攏不到,就一群遊兵散將就可以扳倒他們?
“有些人總會自以為聰明。”司馬鈺笑道,“不過你也別掉以輕心,往往在一些小事上就會讓自己丟了性命。”
“我曉得。”謝芙的目光頓時稅利起來,事已至此,容不得她再後退。
夜裡,冉溥回來的時候看到王琪回來了,臉上也帶了抹笑容,接住那奔向他的小女兒,關心了一下她的日常生活,然後才放開她坐在一旁,轉身入內室找妻子。
“阿芙。”
“回來了。”謝芙笑著回頭看他,停下筆,上前給他換下衣物。
冉溥趕緊抱著她在屏風後吻了良久,然後才放開她,“過兩天,我要去巡視羽林軍,畢竟都是一群士族子弟,楊雄老抱怨這群人都不適合當兵,若有戰爭,肯定跑得比馬還快。”
謝芙聞言笑了出來,自從關翊與阿壽夫婦倆回北地郡駐防,而楊雄等人卻留在了洛陽,“那還去巡視什麼?”
“總得去看看。”冉溥道。
謝芙怔了一下,深思了一會兒,“陛下去嗎?”
“他說會去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謝芙微眯了下眼。
冉溥見狀,伸手攬她在懷裡,“小丫頭,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終究要有那麼一天。”為了他的新政得以實施,還有什麼放不下呢?
謝芙點點頭,目光卻是深邃了許多,把手抱住丈夫的腰,“溥郎,再大的風雨還有我與你同舟。”
冉溥也緊了緊擁著她的手。
“老爹,娘,用晚膳了。”冉佳進來嚷道。
夫妻倆這才趕緊鬆開彼此,冉溥從屏風後出來看了看這長女,沒好氣地道:“就你愛煞風景。”給女兒的頭頂敲了一個栗子。
“老爹就愛誣衊人。”冉佳嘟嘴道,然後嘀咕一句,“不就是拉著娘在屏風後親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