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青黛老老實實的承諾著,手玩弄著衣角,眼睛盯著腳尖的繡花鞋,那些話卻是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半句也沒記在心上。
這路上,叔和嬸不斷的這那,可憐的青黛,耳朵都快吵得聾掉啦!
李建方任憑老婆嘮嘮叨叨,自己危坐在太師椅上喝茶,擺出副穩坐垂釣臺的樣子,卻是專心專意聽著青黛的回答。
從嶄州到京師,這千里路上李爺可把秦府叔老爺的架子擺足了,嶄州出發走長江水路到南京,是湖廣錦衣衛千戶石韋石大人派的錦衣校尉;
到了南京就接到訊息,侄女婿秦林又升了官,應天府尹王世貞的公子王士碟帶了禮物託他們轉送,言語格外客氣,又有庚字所百戶韓飛廉鞍前馬後的奉承,就連魏國公也招他們進府,吃了酒,託他們帶東西給徐辛夷:等接了青黛從揚州轉進大運河,那揚州知府歸慕光親自接風、漕運總督李肱派大管家拿帖子來拜,更是可把李建方兩口子興頭得不可。
連這艘船和應花費,都是漕幫準備好的,船老大竟是漕幫的位紅旗大管事,漕運總督李肱又給沿途軍兵發了火籤,結果運河上過鬧、
翻壩,另外船排隊排兩天,這條船到就直接過去,沿途漕軍的把總、千戶都是拿手本、報履歷、跪接跪送。
李建方兩口子原本對功名利祿就看得重,這下子越發來了興頭,尋思不都是沾侄女婿秦林的光嗎?青黛是個老實疙瘩,不會邀寵、不會替孃家要這要那,咱們做叔叔、嬸嬸的就很多教導教導她嘛!
這不,沈氏口口聲聲替青黛老爹李建中話,可究竟�結果忍不住,拐彎抹角的就把自己丈夫也搭上了。
李建方聽她得太lu骨,咳嗽兩聲,把茶碗給放下了:“咳咳,青黛侄女,別嫌嬸婦道人家話多,論起來叔叔嬸嬸當初對秦哥兒也不錯?原來他還在醫館當學生,他人都不待見,唯獨叔叔見他天庭豐滿地格方圓,絕非池中物,所以爺爺問起們倆的婚事,叔我是力排眾議,力支援呀!”
得,當初李建方盼望青黛嫁給荊王世子朱由樊,恨不得口把突然冒出來的秦林活活咬死,等秦林扶搖直上,這話裡話外就全變樣了,前倨後恭至於斯。
青黛忽然抬起頭,衝著李建方甜甜的笑:“知道了啦,叔叔嬸嬸看人最準了,歷來不計名利,我定會對秦哥哥的,其實呢,秦哥哥為人很好的,就算有什麼誤會,他定不會記在心上,只念他人的好呢。”
李建方和沈氏互相看看,都有點臉紅了。
碩大的硬帆吃飽了東南風,船速本已很快,那些縴夫還個勁兒的喊著號子賣力氣,拉著官船不斷跨越另外船,而另外糧船、客船也都主動遁藏,替它讓開水路。
“奇哉怪也,這艘船又沒打官銜燈籠,看起來不像官府家眷船,怎麼另外船都乖乖遁藏?”
將近京郊東便門,另艘船上,幾位文士服裝的人瞧著青黛所乘的大船,頗覺驚訝。@。更新;記住我們的址
。。
荊湖卷 469章 武狀元
東便門這邊遊船上七八名年輕人,雖然都穿戴長衫、扎著方巾,
但個個身材魁梧,看就是孔武有力之輩”絕非尋常的書人。{。m/f/x/s。N/e/T 首發 免/費/小/說}。。
好色而慕少艾,都朝著對面駛來那艘漂亮官船上看,對著甲板上四名侍女評頭論足,談些風流韻事。
“風流韻事?諸位就別白日做夢啦!”內中位國字臉、劍眉星目的大漢忽然失笑:,“沈兄,咱們雖沾著進士兩個字,其實和士林君子們八竿子都打不著,也學他們坐著遊船泛舟運河賞花,忒也惹人笑了”這風流韻事也是那些風雅人兒才有的,咱們這群大老粗就別指望啦!”
姓沈的身量不高、身材不壯,眉眼有幾分滑溜,聞言就笑道:“俞兄,咱們武進士雖然不值錢,總算和人家是庚辰科的文武同年,他們遊得,咱們為什麼不能遊?何況文武殊途同歸”豈不聞出將入相麼,劉狀元尊翁以文臣世家之後而居武職品,執掌錦衣親軍,即是吾等榜樣!”
“文武同年,那也得壽他人認不認!”姓俞的大聲著,神色間帶著幾分抑鬱難伸之氣。
這艘船上的青年都是庚辰科的武進士。
大明朝文貴武賤,文進士有傳臚大典,凡是金榜題名的立刻就在家裡或者客棧升起公座,隨從叩拜拜見,走在街上人人都是文曲星來了,何等榮耀!
這群武進士呢,同是庚辰科身世,和人家是文武同年,可不要什麼傳臚大典了,就是走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