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算是護住了李家有木堂的正面,但是暴徒們還是在向其他世家宅院衝擊,有的已經撲到了院牆那裡,嗷嗷叫著砸門。視線所及,全是暴徒!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徐一凡的身上。他身子一晃,指著一直跟在他身後地李星:“你把所有傷員都帶上,衝進你們李家,死死守住!所有華人青年都去!”
李星看著徐一凡從額頭一直滴下來的血:“大人,這能守多久?”
徐一凡緊緊的咬著牙齒:“我看他們在大炮底下還撐不撐得住!”
李星還站著不動,徐一凡已經猛踢他一腳,大吼出聲:“想跟著我,就只能聽我的命令!”這一腳一下將李星踢醒,掉頭就回去招呼華人青年準備收拾傷員。徐一凡回頭疾走幾步,跳上馬車。張旭州架著李雲縱緊緊跟在他身後。
徐一凡冷冷問張旭州:“還衝不衝得動?”
這個時候也虧張旭州笑得出來:“大人指向哪兒,我們就死在哪兒!”徐一凡冷笑:“好。咱們就再朝丹戎佩拉克港衝過去,調大炮轟這些王八羔子!”
學兵們頓時在徐一凡周圍集合。章渝也跳上馬車,穩穩的把住了韁繩。徐一凡回頭一瞧,李璇身子還軟軟的躺在車廂上。胸口微微的起伏著,再看看身邊跟上來,已經帶了一點傷的杜鵑,他這時如鐵的心腸也是一軟,對著杜鵑道:“你帶著李姑娘。還有云縱,躲到李家宅子裡面去……”
杜鵑一怔,頓時就紅了眼圈,嘴唇一咬:“不去!”
要是徐一凡喝罵她,甚至打她。杜鵑都打定了主意,死也不下車。這個時候。徐一凡沉默一下,輕輕摸了一下她的臉頰,微笑道:“等我回來。你老爺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這樣地溫言軟語,頓時就讓杜鵑眼淚撲簌簌而落,也不知道從何而來。她看了一眼徐一凡,回頭就抱起李璇,跳下了馬車,這點震動讓李璇微微呻吟一聲,睜開星眸,茫然四顧一下,又閉了起來。被張旭州扶著的李雲縱正準備交給杜鵑,李雲縱靠在他身上地身體一下又繃緊,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知道哪裡來地氣力,一下就跳上馬車,站在了徐一凡的身邊。
身體筆直!
徐一凡看他一眼,大喝一聲:“走!”
章渝一抖韁繩,因為受傷流血興奮起來,一直躁動不安的健馬頓時長嘶,轟隆隆的扯動馬車,轉而向西南方向。車輪轉動,捲起血肉,不住打滑。看著車子轉向,擋在道路後面不遠處的那些土著,都紛紛變色,顫抖著後退,有的人還忙不迭的朝水田裡面跳。
個個帶傷地學兵們同聲吶喊,跟著徐一凡的方向,又向來路衝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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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在丹戎佩拉克港口,空氣也緊繃到了極處。
幾十人的隊伍,形成圓圈拱衛著徐位元組旗,欽差委員的象徵。和周圍百餘洋兵警察們對視,槍口指著槍口,刺刀碰著刺刀。誰也不退讓一步。
山上炮臺的地井要塞炮已經升了起來,炮口黑森森的指著致遠來遠兩條兵船。
在海面上,四條對峙地兵船錨鏈都早已經出水,鍋爐升起的煙氣,透過煙囪一陣緊似一陣的朝外冒。四條巡洋艦地炮口互相指著,這麼近的距離,誰一炮打中,都是不得了的局面。
兩國的水兵都是臉色或鐵青或蒼白,緊張得嘴裡早就沒有了吐沫。心都像是要從腔子裡面蹦出來一樣,只是盯著對面的目標。各種口徑的實彈已經裝進了炮膛。槍炮長守在傳話筒旁邊,都看著艦橋。一點火星,似乎就可以將這碧藍的大海點燃!
鄧世昌臉上汗珠已經有黃豆大小,挺胸站在艦橋前面,只是向西面望去。一叢叢的煙柱已經波及到了那兒。喧囂的聲音,隨著煙塵隱隱向這裡飄來。
陳金平站在鄧世昌身邊,汗水比鄧世昌流得更多。渾身上下全部溼透,一會兒拿望遠鏡看看遠處,一會兒又看看來遠。只是下意識的不住跺腳:“徐大人在什麼地方?這如何可了?這如何可了?”
鄧世昌一句話也沒有,身形一動不動,只是看著泗水西面的方向。
徐一凡。應該就在暴徒湧向的地方。大清二百餘年,到了這萬馬齊暗地年月,這樣的欽差,只有這麼一個。
胸口一種莫名的火焰在鄧世昌胸口湧動,煩躁得讓他想抓開領口,想下令開炮!
陳金平突然又望向來遠:“鄧大人!來遠又放一條舢板泛水,上面好像是丘管帶!”
鄧世昌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