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味道,不過也將就了。王四川去打水,往石頭下一看,看到黑色麻袋和鐵絲了,他說得,還是用自己帶的清水吧。最後兩個人湊了一壺來煮,然後打在洋盆裡吃麵糊。
吃的時候,我心裡琢磨這也不行啊,自己的水喝完了怎麼辦,不過想想也煩,心說真到渴得沒命的時候,尿不也得喝,也不會挑剔了,最後索性懶得想了。
吃完了飯裴青他們還沒回來,我們都點上了煙,我當時抽的是恒大和哈爾濱的混裝,是自己拼的,王四川待遇或者說關係沒我好,抽阿爾巴尼亞,一角八的。我看部隊裡抽不到好煙,都是白杆,就合計著遞給副班長一包恒大,不是騙人,當時把他開心得臉都紅了。
抽了幾口,我們都感覺到很不自在,幾個人話也沒說,就在那裡悶抽。
說實話,我其實挺能理解陳落戶,在某種程度上他其實比我們勇敢,他敢把自己的膽怯表現出來,其他人雖然沒他那麼害怕,但是也不可能一點都沒感覺。特別是在那種地方吃飯,真的太難受了,我看得出這些人全都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真的是如芒刺在背,總感覺四面八方都有人看著我們,總想要轉頭去看,很快肩膀都硬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王四川讓我說幾個笑話調劑一下,以前老在勘探隊裡待著,也有部隊的人協助,那些小兵經常讓我說笑話,我現編了不少,王四川和我住的時候聽過,知道我有說故事的天賦。
不過突然提出要講笑話,感覺有點傻,一般情況下是先說工作,說啊說的,扯到一件事情上,把人先勾引住了,再說個笑話出來。這裡的氣氛不適合說恐怖的故事。我當時有一個保留節目,講一個地質勘探隊員在雲南和少數民族姑娘鬧笑話的故事,非常的逗樂,要言情有言情,要包袱有包袱,我打算要麼就這個得了。這些兵哥哥也不知道幾年沒見過女人,聽聽這個絕對能轉移注意力。
我正琢磨著怎麼提起話頭來,在這個時候,“啪啪啪!”一連串炸雷一樣的槍響突然從遠處傳來。
那聲音極響,一下子我們全部都蹦了起來,那副班長到底是正規軍,把菸頭一扔一下抓起槍就往槍響的地方去了,其他幾個工程兵緊跟在後頭。
我們身手沒他們這麼好,我一下子就落下了十幾米,王四川太笨重,沒多久就滑到石頭下面,腳卡到麻袋裡了,扯了幾下扯不出來,大叫我幫忙。
我沒工夫理他,讓後面幾乎是在趴著爬的陳落戶照顧他,自己急跟了上去。
十、犧牲
這一路跑得天昏地暗,只看到前面那幾個人手電直晃,一跑到我們燃起的火光照不到的地方,速度就根本上不去了,只能先用手電筒照路,然後在石頭間跳躍著前進。
這並不是那麼好跳的,人不是袋鼠,每一跳都是驚險萬分。有時候腳慢一點,就會滑到石頭下面去。我只能盡力跟上。
遠處還在開槍,我很快就看到了子彈的曳光,大概也就是在六百米外,裴青他們走了也不算有很長時間了,這樣的距離算走得快的了。
追到一半我沒力氣了,這樣奔跑太消耗體力,我停下來,感覺肺都要喘出來了。但是停了幾秒又發現不對,四周一片漆黑,前面當兵的還在飛奔,眼看著離我越來越遠,零散的麻袋和從裡面暴露出的骸骨讓我有點頭皮發麻,只能咬緊牙關繼續跟上去。
等我跑到那裡的時候,槍聲已經停止了,我看到拿槍的是裴青,不見了和他一起的那個戰士,那副班長面色慘白地又和一個戰士往回跑,我問怎麼回事,他們也不理我,徑直越過我跑了回去。
我只好爬到裴青邊上,問他怎麼回事,裴青面色鐵青不說話,邊上一個戰士向我解釋,連話也說不清楚,指著一邊結結巴巴。我聽了好久才聽清楚,有人掉下去了,副班長他們回去拿繩子。
我此時已經聽到了隆隆水聲,走近一看,原來到了這裡,地勢突然一斷,河道出現了一個斷層,暗河水從這裡直接就撲了下去,形成了個瀑布。不過不算高,最多二十多米,手電照下去下面全是石頭,我猛地就看見和裴青一起出發的那戰士卡在兩塊石頭中間,滿臉是血,不知道是死是活,顯然是失足掉下去的。
我腦袋嗡了一聲,這已經屬於重大事故了,忙問裴青具體是怎麼回事。裴青說本來他們走到這裡就打算回去的,不過他看這瀑布也不高,想既然走到這裡了,也不容易,想再下去深入一下。那小兵就說班長讓他保護他,這麼危險的事情得他來,就把槍給了他自己爬了下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兵才爬了沒兩步,突然就摔了下去,他立即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