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月光照了露臺,照了她的頭髮,照了無法捉回的撥出的氣流,於是連靈魂都浸在皎清如水的月光裡,心裡像怒濤湧來的悽酸。
在這模糊陰暗的夜裡,淒涼肅靜的夜裡,曉萱的內心陡然升出一絲悲慼。整晚她都是孤獨的,那些有錢的男人和陌生的女人們多不是夫妻檔,雖然他們抽著高階煙,喝著洋酒,肆無忌憚地揮霍著金錢和笑聲,但在她眼裡卻形如枯木,她走不進,也壓根兒不想走進。她無法掩飾自己鄙夷的目光,那樣的目光與那些人的嬉鬧形成不和諧的刁鑽,自然也沒有人在碰了一鼻子灰後再靠近她。
她為李薇悲哀,也為自己的偶然介入而悲哀,這樣想來,她擰了眉嘟了嘴,暗暗地更加痛恨天宇,她覺得一切落寞和悲涼全是天宇背叛的結果。她纖纖的手握成拳頭,恨不得天宇立刻出現在面前,毫不猶豫地一拳擊去。
“如果沒有記錯,幾年前你來我公司應聘過我的助理。”
曉萱不由得一個激靈,忙轉過身,果然是一直探詢著她的那個人。她微側了頭,再定睛看,想起來了。
“你是那家房地產公司的老闆。”
林立志微笑點頭,說:“從你一進門,我就認出你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說話。”
“啊?”曉萱還是有些驚訝,“你一個大老闆會記得一個曾經去應聘的小女子?”
曉萱心想那件事情對她可算是刻骨銘心,畢竟那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至盡惟一的一次求職經歷。
“當然記得,你是百年也難遇到的應聘者。”林立志很有些調皮而狡黠地笑。
“我怎麼了?不就是說了幾句實話嗎?別用這樣的口氣揶揄我呀。”曉萱心想如今既然不是老闆和待聘職員的關係,才不會聽他奚落。
“你怎麼好像渾身長了刺兒一樣,我沒有別的意思呀,看把你惹的。”
“對不起,我本來就是刺蝟,對於有招惹我企圖的人和動物,都會毫不留情地立起我的刺兒,待到誰惹我時就刺誰。”
“哈哈哈哈。”林立志竟然哈哈大笑,喝了酒的他,眼神中散發著迷離的卻是多情的光。
立志地產如今已是全市有名的地產公司,林立志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小商人,他該算是成功的企業家了。圍繞在他的身邊,鶯鶯燕燕或是才女或是女強人不勝列舉,而他偶爾會在那些女人身上找尋著那個聲稱自己中文太好了,英文才一竅不通的倪曉萱的影子。當然也只是瞬間的想法,所以他並沒有挖空心思去找她,只是今天遇見了,特別是聽李薇說她剛剛離婚了,林立志除了慶幸還有好奇,不知道這個精靈古怪的丫頭會嫁給怎樣的一個男人。
林立志不僅是商場高手更是情場老手,對付曉萱這樣的女人卻多少有點費思量,這個丫頭思緒詭異,老不按牌理出牌,不知道哪句話就惹怒了她。
一陣涼風吹來,林立志想還是開門見山吧。
“聽李薇說你離婚了?那以我鑽石王老五的條件可不可以追求你?”
曉萱仰了頭翻了兩個白眼,壓著火氣說:“首先我是快離婚,而不是離婚了,請你別聽李薇胡說;其次你不是做房地產的嗎?怎麼又賣鑽石了?賣就賣吧,不用告訴我。”說完,一雙大眼睛直視著他,沒有絲毫的膽怯或是羞澀,反而充滿挑釁。
作風一向嚴謹,尤其在女人面前從來是說一不二的林立志意識到碰上了對手,他的心理更產生了一種征服的慾望——一定讓這個渾身是刺的丫頭真真正正的愛上他,像他身邊的一個個女人一樣對他充滿敬佩。
林立志還是高估了自己,任憑他有千般魅力,怎耐曉萱就是熟視無睹。李薇和老王也在一旁大談立志地產的發展前景,為他們推波助瀾。曉萱就是無動於衷。
曉萱起初不吱聲,他們說多了,她就回一句:“老王,謝謝你關心我,我還沒有離婚,不過李薇為了你可已經離婚了,還是請你多關心下你們自己的婚事吧。”
老王被噎得半天沒順過氣,氣得和李薇說:“這孩子怎麼不懂得好歹呢?說話好像個二愣子一般。”
“怎麼了?”李薇倒是覺得曉萱的話恰恰合了她的心思,“她說的沒有錯,我已經離婚了,你何時把老家的黃臉婆休了呀。”
老王摸摸油光鋥量的禿頂,只笑不語。
李薇在他的腦門上彈了下,進一步說:“你可得記住,我可是為你才離婚的。”
老王摟住她。
“知道知道,等我們撮合了林總和曉萱就辦我們的事情,你知道我和林總有生意往來,他是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