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我們要透過自己的努力才能維持的東西。”
“不,”她思忖著說,“你是個自我中心者。你從來就沒什麼熱情,你從來沒有對我釋放出火花來。你只需要你自己,真的,只想你自己的事。你需要我,僅僅在這個意義上,要我為你服務。”
可她這番話只能讓他關上自己的心扉。
“怎麼個說法並沒關係。我們之間存在還是不存在那種東西呢?”
“你根本就不愛我。”她叫道。
“我愛,”他氣憤地說,“可我要——”他的心又一次看到了她眼中溢滿的泉水一樣的金光,那光芒就象從什麼視窗射出來的一樣。在這個人情淡漠的世界上,他要她跟他在一起。可是,告訴她這些幹什麼呢?跟她交談幹什麼?這想法是難以言表的。讓她起什麼誓只能毀了她。這想法是一隻天堂之鳥,永遠也不會進窩,它一定要自己飛向愛情不可。
“我一直覺得我會得到愛情,可你卻讓我失望了。你不愛我,這你知道的。你不想對我盡義務。你只需要你自己。”
一聽她又重複那句“你不想對我盡義務”,他就覺得血管裡湧過一股怒火。他心中再也沒有什麼天堂鳥了。
“不,”他生氣地說,“我不想為你盡義務,因為沒什麼義務可盡。你什麼義務也不需要我盡,什麼也沒有,甚至你自己也不需要我盡義務,這是你的女性特點。我不會為你的女性自我貢獻任何東西,它不過是一塊破布做成的玩具。”
“哈!”她嘲弄地笑道,“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嗎?你還無禮地說你愛我!”
她氣憤地站起來要回家。
“你需要的是虛無縹緲的未知世界。”她轉過身衝著他朦朧的身影說,“我知道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了,謝謝。你想讓我成為你的什麼所屬品,不批評你,不在你面前為我自己伸張什麼。你要我僅僅成為你的什麼東西!不,謝謝!如果你需要那個,倒是有不少女人可以給予你。有不少女人會躺下讓你從她們身上邁過去——去吧,去找她們,只要需要,就去找她們吧。”
“不,”他惱火地脫口而出:“我要你放棄你自信武斷的意志,放棄你那可怕的固執脾氣,我要的就是這個。我要你相信自己,從而能夠解脫自己。”
“解脫?”她調侃道,“我完全可以輕易地解脫自己。倒是你自己不能做到自我解脫,你固守著自我,似乎那是你唯一的財富。你是主日學校的教師,一個牧師。”
她話中的真理令他木然。
“我並不是說讓你以狄奧尼索斯狂熱的方式解脫自己,”他說,“我知道你可以那樣做。可我憎惡狂熱,無論是狄奧尼索斯式的還是其它形式的。那象是在重複一些毫無意義的東西。我希望你不要在乎自我,不要在乎你的自我,別再固執了,高高興興、自信些、超然些。”
“誰固執了?”她嘲諷道,“是誰一直在固執從事?不是我!”
她的話語中透著嘲弄與苛薄,讓他無言以對。
“我知道,”他說,“我們雙方都很固執,可我們都錯了。
我們又沒有取得一致。“
他們坐在岸邊的樹影下,沉默著。夜色淡淡的籠罩著他們,他們都沉浸在月夜中。
漸漸地,他們都平靜了下來。她試探著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他們的手默默地握在一起。
“你真愛我嗎?”她問。
他笑了。
“我說那是你的口號。”他逗趣說。
“是嗎!”她十分有趣地說。
“你的固執——你的口號——‘一個布朗溫,一個布朗溫’——那是戰鬥的口號。你的口號就是‘你愛我嗎?惡棍,要麼屈服,要麼去死。’”
“不嘛,”她懇求道,“才不是那個樣子呢。不是那樣。但我應該知道你是否愛我,難道我不應該嗎?”
“嗯,或著瞭解,否則就算了。”
“那麼你愛嗎?”
“是的,我愛。我愛你,而且我知道這是不可改變的。這是不會改變的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她半喜半疑地沉默了一會兒。
“真的麼?”她說著偎近他。
“真的,現在就做吧,接受這愛吧。結束它。”
她離他更近了。
“結束什麼?”他喃言道。
“結束煩惱。”他說。
她貼近他。他擁抱著她,溫柔地吻她。多麼自由自在啊,僅僅擁抱她、溫柔地吻她。僅僅同她靜靜地在一起,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