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防衰老。”卓小梅說:“看你正是瓜熟蒂落,風韻無限之時,卻把衰老兩字掛在嘴上。”寧蓓蓓說:“別安慰我了,我知道什麼叫做明日黃花。”
不覺得寧蓓蓓臉上慢慢洇上了紅暈。喝酒的速度也加快了,有時半杯酒仰仰脖子就全倒了下去。卓小梅比她有節制,每次舉杯都只小抿一口,不管寧蓓蓓再怎麼勸。瓶中酒下去多半的時候,卓小梅忽覺內急,起身要去衛生間。寧蓓蓓說:“外面的衛生間用得少,也不怎麼打掃,到大臥室裡的衛生間去吧。”
大臥室裡的衛生間自然是主人專用的,寧蓓蓓沒有將卓小梅視為外人,才讓她享受此等待遇。走進衛生間,正要松褲子,卓小梅才意識到是坐式馬桶,也就猶豫著,不知要不要蹲過去。如今這種坐式馬桶幾乎成了一個小小的時髦,不僅大賓館,連一些家庭衛生間也開始用上了。據說坐式馬桶是現代文明的象徵,人類如果沒解決好上面進口的事業,是沒餘力考慮下面出口的問題的。比如一些還處於貧窮狀態的農村,至今還是落後的茅廁,人要如廁,臭哄哄的氣味令人窒息不說,夏日要忍耐蚊蟲轟炸,冬天得遭受冷風掃蕩。鄉下人世代如此,習慣了,不覺得怎樣,養尊處優的城裡人到了鄉下,可就造孽了。
可卓小梅卻一直不習慣這種坐式馬桶。也許是覺得坐墊不乾不淨,心裡發毛。有時出差住賓館,坐在這種馬桶上,怎麼用功也無所作為。所以至今卓小梅家裡還是蹲式的,裝修時師傅說了坐式馬桶的種種好處,她也固執地不肯改變主意。今天是在別人家裡,不好過於挑剔,只得將就將就。低頭要去扣橡皮坐墊,卻見坐墊原本就覆在馬桶上。卓小梅意識到這個房子裡,可能有一兩天沒來過男人了。
回到書房,卓小梅說:“你先生最近不在家裡?”寧蓓蓓望著卓小梅,說:“你是怎麼知道的?”卓小梅彎著拇指,掐了掐,說:“我會掌功。”寧蓓蓓說:“誰相信掌功?是他給你打過電話?”卓小梅說:“他怎麼會給我打電話呢?我跟他又沒有什麼交往。”寧蓓蓓說:“那是你發現了什麼蛛絲螞跡?”
突現轉機(8)
卓小梅笑了笑,說:“我聽人說,衛生間馬桶上的橡皮坐墊如果老是扣著的,那麼家裡肯定只住著女人,暫時沒男人光顧。”寧蓓蓓想想也有些道理,說:“是呀,家裡沒住著男人,坐墊實在沒必要掀上去。老班長你是不是經常讀福爾摩斯?”
既然說到男人,卓小梅也就隨便問道:“你真有福氣,嫁了那麼理想的有才有貌又有好工作的機關幹部。”寧蓓蓓說:“他這麼好,你沒起意吧?”卓小梅說:“我起意又有什麼用?我哪是你的對手?”寧蓓蓓說:“我拱手相讓。”卓小梅說:“你有這樣的肚量?”寧蓓蓓說:“這要什麼肚量?好看的桃子不好吃,你想吃,拿去就是。”
卓小梅意識到寧蓓蓓感情上出了麻煩,怪不得剛才觸及這個話題時,她老是迴避。卓小梅也就不便多開口了,舉了杯子,跟寧蓓蓓碰碰,抿了一小口。
寧蓓蓓卻一仰脖子,把半杯酒全部倒進了嘴裡。那張已經洇上紅暈的好看的臉更紅了,彷彿戲臺上醉酒的貴妃。她用發紅的眼睛睃著卓小梅,說:“老班長你老實跟我說,在你心目中,羅家豪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卓小梅最不願意聽到的話,終於從寧蓓蓓嘴裡吐了出來。
其實今天寧蓓蓓一提出到她家裡來聊聊,卓小梅就意識到她要說的就是這句話。至於這句話意味著什麼,那是不言自明的,畢竟羅家豪是她們共同關注的男人。卓小梅避開寧蓓蓓直逼過來的目光,望望窗外那晃動的陽光,說:“你覺得我有必要回答這個問題嗎?”寧蓓蓓說:“當然有必要,對於我。”卓小梅說:“如果我不回答呢?”寧蓓蓓緊追不捨,說:“你會的。”卓小梅說:“那你需要一種什麼樣的回答?”寧蓓蓓說:“不是我需要什麼樣的回答,而是你得實話實說,不許摻假。”
也是被逼無奈,卓小梅只得咬咬牙,說:“我跟他僅僅是同學關係。”
話音才落,卓小梅就深深後悔了。她痛恨自己的虛偽,這話騙得了寧蓓蓓,可怎麼騙得了自己呢?而且她也知道這個回答會造成什麼後果。不過卓小梅同時又在心裡為自己辯駁,這麼說也不完全是假話。直至目前為止,除了明明白白的同學關係,你和羅家豪確實再沒有過任何別的關係。
這句話卻像是給寧蓓蓓打了一針興奮劑,她激動得雙眼發亮,說:“老班長有你這句話,我心裡就有底了。”卓小梅倒吸一口涼氣,說:“你有什麼底了?”
寧蓓蓓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