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跟魏德正的交往。�
這一向魏德正不是特別忙,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到於清萍弟弟店裡去。無非是兩件事,吃飯和喝茶。飯菜既清淡又簡單,滴酒不沾。飯後就在於清萍弟弟特意安排的小茶室裡喝上兩壺好茶,一邊看看隨身帶去的檔案和材料。也有沒看檔案和材料的時候,就在吳秘書和於清萍姐弟陪同下,打幾盤衛生撲克。衛生撲克就是不打錢的撲克,只鑽桌子或掛鬍子。魏德正將打撲克當成休息,不怎麼用心,他鑽桌子和掛鬍子的時候也就最多。後來於清萍提出這種懲罰太落伍,建議以茶代罰,誰輸誰喝茶。魏德正嗜茶如命,非常贊成這個提議,小吳和於清萍的弟弟也只得服從。這樣魏德正便輸得更勤了,還表揚於清萍這個主意高。於清萍說:“魏書記原來是茶君子,我家裡倒有好茶,可以拿出來共享。”魏德正來了興致,說:“你怎麼不早說呢,有好茶明天晚上一定拿來喲。”�
第二天於清萍讓弟弟安排人到城外取來新鮮維露山泉,晚上把卓小梅送她的千里香帶到了店裡。當然還帶去了家裡那套上等茶具。魏德正記著於清萍的話,晚飯時把她也叫進了包廂裡。於清萍說:“魏書記是想用晚餐換我的好茶?”魏德正說:“小於真是靈性。跟你說吧,我到你弟弟店裡來,圖的就是個清靜,所以吃飯從來只讓小吳陪著,只打撲克時請你姐弟倆出面。今天因你說過要帶好茶來,我才破了這�個例。”��
於清萍暗喜,知道機會終於來了。所以飯後泡茶時,便格外用心,把自己平生對茶的理解和領悟,都溶入到了弄水司茶的整個過程中。魏德正見識過一些司茶女手上的茶藝,那是受過專門培訓的,嫻熟的手法非常到位,然而過於職業化的東西,往往受程式和套路的限制,缺乏變化,靈氣不足。倒不如於清萍,雖然不夠專業,卻顯得隨意和靈動,飽含了才情,特別富於個性。恰恰是這一點,最容易感染茶君子,魏德正很快就被於清萍的茶藝吸引住了。他還注意到於清萍那雙擺弄著茶具的雙手,手指修長豐腴,手腕白淨靈巧,跟精緻的茶具和清亮的茶水相得益彰,格外養眼。由手及人,魏德正對眼前的女人漸漸產生了興趣,發現她是那麼靚麗和迷人,既有年輕女人的性感,又有成熟女性的高雅,在維都這種並不怎麼發達的中等城市裡,實屬難能可貴。�
魏德正能做上這個級別的官,道行自然不淺,心裡儘管對於清萍挺有好感,表面上卻一副毫不經意的樣子。但一切還是沒能逃脫於清萍的第六感覺,她清楚魏德正開始進入角色,一招一式也就越發來得從�容了。��
不知是自己心情好,還是於清萍的茶藝上佳,或許兩者兼而有之吧,魏德正覺得從沒喝過這麼好的茶,說:“鐵觀音我喝得不少,包括數千元一斤的至尊王中王,卻怎麼從沒覺得這麼好喝呢?”於清萍給魏德正杯裡註上茶水,說:“今晚的茶叫千里香,也就千元一斤,在鐵觀音中屬於中等偏上的茶級,與魏書記說的至尊王中王,可隔著好幾個等�極呢。”��
魏德正有些不太相信,說:“同是鐵觀音,茶級高的還沒有茶級低的好喝,是我的味覺出現了偏差,還是我喝過的至尊王中王屬於假冒偽劣?”於清萍說:“那不太可能吧,誰敢用假冒偽劣招待您這樣的大領導?估計您從前喝過的至尊王中王,泡茶的水不是太講究,用水的方法可能也欠缺了點。我的陋見是,茶的屬性與別的消費品不太一樣,比如香菸,火一點,好壞便明,而決定茶水的好壞,除了茶級,還受著泡茶的水質和茶藝等諸多要素的制約。只有好茶配好水,再由好茶藝來調理,最後才出得了好茶。今晚的千里香,雖然茶級不比魏書記喝過的至尊王中王,可我用的水是城外的維露山泉,那是維都第一泉,天生就是泡鐵觀音的好水,加上水的溫度和泡茶的時間,我都把握得比較準確,剛好符合千里香的茶性,泡出來的茶水也就勉強能中魏書記的意。”�
故技重施(2)
於清萍一席話,讓魏德正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點頭說:“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好茶葉是好茶的前提,可沒有好水,沒有好茶藝來沖泡,還是出不來好茶水,這道理既淺顯又挺有哲理的。說白了,叫做最佳化組合。這讓我想起咱們領導班子的配備和經濟建設中的資源配置,與泡茶完全是一回事,至關重要的就是最佳化組合,組合得好,才能最佳化,才能產生團結而有力量的班子,最後產生生產力和經濟效益。”�
魏德正真是三句不離本行,於清萍討好道:“這就是領導比群眾高明的地方,群眾眼裡盯著的是茶,心裡想著的還是茶,叫做見山是山,見水是水,不像領導見山不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