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月光透過層層不斷揮舞的枝葉,溫柔的灑到位元犬的身上,我們一人一狗,就你來上一句,我來上“汪汪”的。進行牛頭不對馬嘴的交流。在微風習習中,這種景象是多麼地浪漫和……好餓啊!
“你他媽的還知道活著回來啊!”
我現在連罵它都有是有氣無力。現在已經過了整整三個月,我肋骨和手筋地傷已經爬出去,可是就因為我一念之差,就差點讓自己活活餓死在這個鬼地方。
被中國軍人稱為變態狂牛的戰鬥英雄傅吟雪,沒有死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也沒有死在幾百支搜捕隊的聯合追擊下,卻因為一條位元犬對我割袍斷義,拒絕再供給必要地生存物資,而撒手歸西,我可就真的成為二十一世界最大悲情人物,兼最大的笑話與新聞熱點了。
我飛快的啃著位元犬從洞口丟下來的蘋果,連皮帶核包括蘋果上那兩根又幹又澀的小枝條,我都沒有放過。
餓,還是餓,餓得要命!
餓得我真擔心要是在這個時候位元犬敢跳下來,我會忍不會把它生吞活剝了。
弱,還是弱,弱得要死!
身體軟纏纏得提不起一絲力量來,兩個蘋果下肚。雖然讓我精神一振,但是在這三個月中我一直是處於餓死的邊緣,現在猛然又連續餓了四天,又怎麼可能只是吃了兩個蘋果,就能立杆見影藥到病除的?
看著印著漂亮圖案的兩個紙袋。我咂著剛剛吃了兩個蘋果,已經不是那麼幹燥的嘴唇,心一橫乾脆張嘴對著紙袋就狠狠咬了下去。最後……我是倒翻著白眼,將嘴裡的紙片一張張咳了出來。
不是有人曾經吃過觀音土嗎?
我瞪著眼前到處都是泥土,隨手捏了一把,如果我把它們吞了下去,能不能暫時從裡面吸取到哪怕是一點點的營養,只要能幫我爬出這個山洞,我再想辦法把它們吐出來還不行嗎?
還有這根不知道哪個年代落進山洞裡的老樹根,雖然我不能像二萬五千里長徵時過草地的紅軍一樣,把它煮上一煮,但是我把它放到嘴裡慢慢地磨,慢慢地嚼,是不是最後也能變成為我身體提供卡路里的美味?!
從來只相信自己力量,認為人定勝天的我,在這個時候,居然也開始不切實際的胡思亂想,“假如一隻不長眼地野兔,一個跟頭翻進了這個山洞該有多好啊。古時候還有人能守株待兔呢,我已經守洞待兔三個月了,怎麼就不見一隻白痴型的野兔自投羅網呢?!”
如果我切下自己身上的一切肉,再自己吃下去,能不能在我失血過多暈眩之前,讓我一股作氣衝出這個該死的洞穴?
我幾乎是用一種餓狼般的眼光望著自己剛剛長好,拆掉繃帶的手臂,我實在不敢確定,自己這麼一刀真地狠狠切下去,會不會反而徹底把自己的生路給掐斷了。
我躺在潮溼充滿異味的洞穴裡,呆呆的望著頭頂那勉強透進來一絲微弱光芒的洞口。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又聽到了位元犬興奮的歡叫,我不由在心中暗歎,如果它真的能聽懂我的話,幫我從叢林裡隨便咬上幾枝長滿綠葉的樹葉也算啊,鮮嫩的樹葉,總比我現在嘴裡叨的這塊老樹根強多了吧?
“碰……”
位元犬雙往山洞裡投了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食物,食物還沒有落地,我就不由自主的支起身體,為了保證我的身心健康,已經宣佈罷工幾個月的鼻子也猛然豎了起來。
好香……難道是?!
當我伸手下意識的接住那個足有我半條手臂長的食物時,我敢保證,我現在的眼睛裡一定正散發著騰騰的綠光。
又香又軟,上面沾的應該是葡萄乾吧,天哪……它的中間不但有煉乳,居然還配了一根大大的紅腸!
我閉上了眼睛,把嘴巴張得足足能塞進一個鉛球,當我終於狠狠咬到這個麵包上,我不由發出了一聲幸福的呻吟。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塊再普通不過的長麵包,也能讓我心中瞬間升起如此眾多的情緒。
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我的胃更是翻天覆地地敲鑼打鼓的歡迎這些新到的來客,可是我的眼淚卻不知不覺中,緩緩的流淌出來。
我在心中暗暗道:“小位元,謝謝了,我的兄弟!”
沒有小位元我早已經活活餓死在這個日本赤石山脈的穴裡。我們身處深山,距離最近的城鎮,也至少有二十公里的路程,小位元就是用它的嘴,叼著各種食物。一遍一遍地在城鎮和這個地穴之間穿梭。
它的嘴能叼的食物實在有限,它還需要為我尋找必須的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