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僅憑自己的記憶,就能畫出全日本地形草圖,我清楚的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最有效的打擊日本的經濟命脈,但是……我卻不知道憑我用中這一把硬幣,能夠在日本買到多少東西。
我身體虛弱的根本無法遠離喬木村這個包容了我的感激和憤怒,雙重矛盾情緒的山村,反正我已經伸過手,吃過別人“賣給”我的麵包,我乾脆厚著臉皮,一次又一次走進喬殺村,去“購買”麵包。
每次那個女孩子都會從我大大攤開的手掌中,小心的挑出一枚硬幣,然後在她老爸躲在一旁連連搖頭中,手腳麻利的將十幾跟不同口味的長麵包塞進大大的塑膠袋裡。
“請稍等一下!”
也許是果汁,也許是瓶裝的蒸餾水,也許是還沒有開封的鮮奶,每次她飛快的跑進麵包店後面的房間裡,總會“額外”贈送我一些飲料,我這個連日語“謝謝”都不會說的傢伙,每次只能略一點頭,然後拎著大袋的麵包和飲料,逃難似的跑掉了。
剛開始她“賣給”我的麵包中,夾的都是一些利於消化吸收的蔬菜,再搭配上一些番茄醬,三四天後,收取相同的硬幣,那些麵包中夾的蔬菜卻換成了美味的烤腸、雞排和烤肉。
到後來,每當我從麵包店拎著大袋的麵包走出來的時候,總會有人喊住我,要求我幫他們檢查一下還在正常工作的水泵,幫他們磨一下明明還很鋒利的鋤頭,幫他們“丟掉”我在野外宿營時,能夠有效取暖的氈毯……每次他們都會用諸如蘿蔔、蘋果之類的禮物,來回饋我的“幫助”。
這個偏僻的小山村,村民用自己獨特而崇樸的方式,接待了我這個不知名的外鄉來客。
“真是可憐的孩子吧,你是為了躲避戰火才跑到這裡的吧?你還有沒有幸存下來的家人?你原來住在哪裡,叫什麼名字?”
在農田裡幫助這些村民工作的時候,有些上了年紀的大媽就會和我拉開了家常。我根本不知道她們在問些什麼,一概瞪圓了眼睛,指著自己的嘴巴“呀呀”做聲。
“唉,著是作孽啊!”
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懷疑我那麼笨拙的掩飾,她們總是理解地道:“那些人在我們日本的水源中投放了大量生化毒劑。聽說已經有百分之六十多的水源被汙染不能使用,全日本已經有一多半人必須按時定量領取清水,你的嗓子大概就是誤服了他們透過水源投放的什麼生化毒劑,給毒啞了吧?!”
身陷險境的情況下,已經學會察言觀色的我,在這個時候,總會理直氣壯的連連點頭。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反正是能混就混,能騙就騙。到後來我地胃口越來越好,每天都要吃上十幾根長麵包,在拎了一大袋麵包走出麵包店後,我不是往種著蘿蔔的農田裡跑,就是往明明不需要幫工的果園裡竄。
我必須承認,在這個敵對的國度裡,我竟然享受到了久違的平和與安詳。每天我到處混吃混喝。順便幫助村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到了晚上,我就把自己整個裹在村民“不要了”的氈毯裡,望著廣闊無垠的蒼穹下,那一顆顆不斷閃亮的星星,慢慢進入了夢鄉。在我的身邊,是同樣陷入沉睡,只不過身上蓋了厚厚一層泥土的小位元犬。在做夢的時候,我依稀還能聽到它歡快的叫聲,還能看到它興奮地對著我拼命搖動它並不算長的小尾巴。
在這個小小的山村裡,沒有種族之間的對立,更沒有狼煙四起的血腥戰爭。
這裡的村民質樸而可親,雖然我聽不懂他們說什麼,所以和他們在一起絕大部分時間都只能保持沉默,但是在山洞裡度過了太長孤獨時光的我,還是無法抗拒溫暖的燈光和大家坐在一起乘夜閒話的悠然。
我經常傻傻地坐在他們中間,聆聽他們的聲音,看著他們露出的笑臉。在這個小小的山村中,盛產茶葉、溫室甜瓜、草莓和蜜桔,在晚上的閒談中,村民就會把自己家裡出產的水果搬出來邀請大家一起品嚐。由於喬山村和靜崗縣相距不遠,在這裡還能吃到從燒津崗捕撈到的鰹魚、金槍魚和鯖魚,有些人乾脆就搬出幾個火盆,大家在嬉笑和喧鬧聲中,無論男女老幼,都舉著燒烤叉,炙烤著美味的魚。
每次,我都能從他們中間混到一份比其他人更多的美味。
雖然不應該,但是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裡。
我喜歡他們不受城市汙染的質樸,我喜歡這裡沒有任何壓力,再沒有激烈對抗與爭鬥的寧靜。我喜歡和他們一起在農田裡揮汗如雨,在又飢又渴的情況下,從地裡挖出一顆蘿蔔,用衣襬擦一擦,就在心裡默唸著“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張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