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參加作戰以防止德國立刻入侵法國,因為他們盲目地相信法國人認為馬其諾防線牢不可破的想法,而沒有考慮到,這一防禦工事系統在法國與比利時邊界的東南端就終止了,只要希特勒德國的參謀總部認為在軍事上有利,它將會象舊德帝國那樣,毫不躊躇地入侵比利時。英國人原來估計,這次德國將立刻從空中襲擊英國本土,當德國並未進行這種空襲時,英國人的心情便由緊張而歸於平靜。大批兒童已從倫敦和其他大城市疏散,造成了家庭的分離。在白晝越來越短的季節裡,實行燈火管制以後,整個英國島嶼就象被一幅黑幕覆蓋著。然而,這些事雖然使英國人不愉快地想到自已是處於戰爭狀態,但是,他們仍然由於自己未能參加實際戰鬥而心有不安。
象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那樣,德國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也是行動迅速。這一次,他們的初期戰役捷報頻傳,取得了完全的成功,在危急的時候,並沒有受到象馬恩戰役那樣的挫敗。但是,這一次,德國的第一個目標不是取道比利時去進攻法國,而是進攻波蘭,在德國機械化部隊橫掃和肢解波蘭的四個星期中,駐在西線的英法兩國軍隊卻沒有做一件事去營救波蘭。在西線,唯一的軍事行動是雙方的巡邏兵在馬其諾防線與齊格菲防線之間的無人地帶偶然發生的衝突。姑且不論甘末林將軍之避而不向齊格菲防線發動正面的強攻去達到突破的目的,在軍事上是否明智,但是法英兩國軍隊這樣毫不光彩地按兵不動,終歸對這兩國計程車氣帶來了很壞的影響。當又有一個小國遭到第三帝國的進攻和蹂躪時,這些西方強國再度不肯把這個受害者從德國的虎口中救出來。如果它們同德國在名義上交戰後還是那樣軟弱無能的話,倒不如干脆同德國在名義上保持和平為妙。這些看法既是勢所難免,又會使人喪失鬥志。
這種撲朔迷離、不戰不和的奇怪狀態,使西歐人民又想恢復“正常狀態”,這對希特勒是有利的。如果西歐人民能夠採用這樣的方式同德國再度作戰而無需立刻就為了保護自己的生命去進行戰鬥的話,那麼他們為什麼不能設想出一種比較沒有痛苦的方法在這第二次戰爭中再去戰勝德國呢?難道西方盟國就不能利用那條被認為是堅不可摧的盾牌似的馬其諾防線,贏得時間把“封鎖”的螺絲一點一點地擰緊,最後迫使德國屈服呢?封鎖已成為西方國家的一張王牌,因為它們看不出自己手中還有其他這類的好牌。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第一階段,英國人存心視而不見這種令人不快的真情實況,即德國在這次戰爭中不象上次戰爭中那樣,沒有受到包圍,因為這次俄國是它的幫兇,所以德國這時可以在歐亞大陸,朝東一直可以到達太平洋之濱的海參崴港,去取得一切的資源。英國人也故意對這一必然會發生的情況視而不見,即如果第三帝國發覺自己被人掐住脖子慢慢悶死的話,希特勒決不會甘心失敗,他一定會在馬其諾防線與沿海地區之間的缺口,用其威力強大的戰爭機器,朝其西方敵手猛撲過去,這種戰爭機器在他進攻波蘭時已使用過,收到了非常大的效果。
的確,在“假戰爭”時期,英法兩國爭取勝利的意願,就是想要不勞而獲地達到目的。1939年10月6日,希特勒曾經提出媾和的建議,但是英法兩國都沒有作出反應。兩國這時似乎都想當然地認為,德國征服波蘭一事不容寬恕,一定要予以糾正,而且,不僅如此,戰爭也一定要打下去,直到把希特勒本人打倒為止。可是,這些非常難以達到的戰爭目的,卻缺少相應的決心或努力去使其實現。在英國,人們仍然稱第一次世界大戰為“大戰”,這就意味著,當時正在打的這場戰爭將是一場比較小的戰爭,彷彿任何一場以德國為敵手和以打敗德國為目的的戰爭,在結束之前都不可能被看作是一場大戰。在這一階段,當英國人獲悉,德國在戰爭爆發後,對衣著和食品立即實行了嚴格的配給制度時,他們把此事看作是德國的虛弱而不看作是德國決心爭取勝利的象徵。在英國,“照常”進行和平時期的工作是受人歡迎的;而民間的備戰工作則遭到人們的冷眼,因為它令人厭惡地提醒大家想起自己的國家並不是處於和平狀態,儘管暫時還沒有什麼主動的軍事行動。戰爭剛爆發的幾天裡,公眾的怒氣就集中在那個新成立的戰時情報部上,這個部的九百九十九名工作人員成了令人煩惱的現實狀況的象徵,公眾都不願理會它。無疑,這只不過是神經緊張的一種輕微的症狀。在法國,當1940年春天來臨時,開始出現了一種比較嚴重的症狀。到1940年2月,法國政府已經對許多經過軍事部門檢查過的信件表示擔心,這些信件是在家裡的農婦寫給她們在馬其諾防線服役的莊稼漢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