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時,芬蘭人就得到明白的保證:莫斯科將尊重他們的中立。所以,有些芬蘭人認為,假如芬蘭能得到一些支援,似乎還有和解的機會。
他們能否指望柏林的支援呢?早在蘇德協定簽訂時,德國駐赫爾辛基公使就奉命向熟識的芬蘭人士保證,德蘇兩國間的諒解並沒有以犧牲芬蘭作為代價。然而,事實上德蘇協定附屬秘密議定書已明確規定,一旦原屬波羅的海國家的地區在領土和政治上重新調整時,芬蘭應劃入蘇聯勢力範圍。這一點,芬蘭人自然是不知道的,許多人甚至還覺得這個條約是穩定芬蘇關係的一個因素。在裡賓特洛甫第二次訪問莫斯科並於9月28日在那裡簽署了邊界和友好條約之後,柏林告訴芬蘭人,說他們的國家處於德國利益範圍的界線以東。此刻從德國得到援助的希望幾乎全部落空了,雖然從長遠的觀點看,德國是否能容忍蘇聯侵入波羅的海地區,排斥西方國家,稱王稱霸,還成問題。
戰前,斯堪的納維亞國家與西方國家,特別與英國有緊密的聯絡。在芬蘭的經濟生活中,英國佔主要地位。此外,芬蘭由於迅速清償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債務,在美國享有很高的信譽。在英國和美國,芬蘭都被看作斯堪的納維亞共同體的一員,該共同體由於其民主的傳統及其在國際關係中的高尚行為而贏得了尊敬和援助。甚至在戰時,丹麥、挪威、瑞典依然是西方盟國重要的貿易伙伴。1939年9月17日在哥本哈根召開的北歐外長會議重申了各國在戰時保持中立和願意相互支援。蘇聯政府如果侵犯這個共同體的一個成員國的獨立和完整,那就進一步惡化了同西方國家的關係。它究竟準備把這種關係惡化到何種程度呢?
過去幾周內發生的事情雖然來勢迅猛,令人不知所措,但是它們還沒有暴露出蘇德合作的全部內容和莫斯科要達到其目的的斷然決心,也沒有暴露出西方勢力在波羅的海地區衰落的真正程度。因而看來芬蘭領導人在考慮這些問題時,在探索他們所提出的問題的答案時,在權衡被捲進衝突的危險時,依然遵循著這樣一個世界上的國家生活和國際生活賴以存在的概念,這個世界卻在1939年9月1日就已煙消雲散了。
10月11日巴錫基維到達莫斯科。接著,芬蘭財政部長韋納·坦內爾前去和他會合。坦內爾以社會民主黨領袖的身分,代表議會中的第一大黨。兩位代表中巴錫基維較為溫和。蘇聯方面由斯大林進行談判,莫洛托夫和波將金(副外交人民委員)做他的助手。
儘管莫洛托夫表示出種種希望,但是芬蘭代表團的權力仍然受到了嚴格限制,在談判期間,代表們不得不兩度返回赫爾辛基重新請示。每一次,他們都受權作出一些新的、不是十分重大的讓步。看來,芬蘭人似乎牢記著以賽亞的話:“命上加命,令上加令,律上加律,例上加例,這裡一點,那裡一點。”從巴錫基維到達莫斯科那天起,到11月13日談判破裂止,只舉行了八次會談。可是,真正的危機,是在10月31日莫洛托夫發言後才發展起來的。
政治問題從來沒有放在顯著地位。固然,在開始時,蘇聯代表確曾徵詢芬蘭政府是否樂意簽訂一項類似前兩週內蘇聯與波羅的海國家締結的那種互助條約,但在巴錫基維說明這樣一項條約將與芬蘭絕對中立的政策有牴觸之後,蘇聯領導人就不再堅持了。俄國另外只提了一項政治建議,就是要在1932年簽訂的互不侵犯條約內增加一個新條款——芬蘭人認為這是多餘的——規定締約雙方不得參加任何直接或間接敵視對方的集團或同盟。芬蘭政府願意就此事進一步作出保證,而且,還準備接受經過重新改寫的該條約的第二款,以明確保證芬蘭遵守中立國的一般權利,拒絕向任何進犯蘇聯的侵略者提供支援。這一建議為蘇聯接受了。至於其他方面,蘇聯政府始終“根據軍事觀點”——用巴錫基維的話來說——來對待有關的問題。
至於芬蘭灣內的島嶼問題,由於蘇聯要求對方割讓霍格蘭而出現了嚴重的困難。芬蘭代表在接到新的指示之後,是準備討論做出一些安排,以“適當考慮雙方的利益”,可是,在10月23日,他們拒絕了全部割讓該島的建議。莫洛托夫在10月31日的發言中說,他關於該島的建議“顯然沒有遭到”芬蘭方面的“任何異議”,企圖以此迫使芬蘭代表表態,可是枉費心機。對此,芬蘭人說到底只答應割讓霍格蘭的南部。斯大林拒絕了,理由是這意味著“有兩個主人——那可不行”。
關於其他島嶼的問題達成了協議。談判開始時,蘇聯政府要求除霍格蘭之外,還要芬蘭割讓謝伊斯卡里、拉萬薩里和蒂塔爾薩里等島嶼,以交換蘇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