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反抗德國人的活動並沒有停止。3月初,有人企圖謀殺德國警察頭子和公安委員會常務專員勞特爾,又引起了特別野蠻的報復。為了這一罪責,3月7日,約有四百人被處死,其中許多人是在斯開文寧根的海濱沙丘上被槍決的。直到4月初盟軍才開始從德國進入荷蘭,1945年5月6日,才解放了荷蘭全境。到了這時,荷蘭人民肉體的痛苦才算結束了。在大戰的最後階段,德國人對這個國家進一步給以沉重的打擊。在鹿特丹港和阿姆斯特丹港,他們進行了毫無戰略意義的破壞,似乎純粹是出於報復的心情。他們還破壞了海堤,使海水進一步淹沒了大片肥沃土地。
威廉明娜女王自從到了英國以後,在整個大戰期間面臨敵人篡奪政權的情況下,始終不失時機地強調她作為國家統一的合法象徵的地位。的確,女王在解釋她逃往英國的理由時,強調了她必須繼續“自由地行使國家權力”,她“要回國的堅定意志”,以及王國繼續是“一個主權國家”。荷蘭人民和他們的盟友毫無疑問地接受了這種合法連續性的說法,而對德國人說來卻是如芒在背,他們千方百計要破壞女王的權威,禁止陳列王室的照片,控制報紙,清洗教科書,懲罰所有提到奧倫治王室的人。但是,這些做法同德國人自稱對荷蘭的意圖顯然太不相符了,因此只會引起荷蘭人重申他們的忠誠。有一種打擊的方式較為陰險,因為它戴上了“憲法問題”的假面具,那就是援用憲法第二十一條來“證明”女王和她的家族離開荷蘭後,實際上已經退位,而流亡政府由於同一原因,也無權對荷蘭發號施令。米塞和他的宣傳部長布洛克澤伊爾都利用了這項條款,企圖勸說荷蘭的文武官員不受效忠宣誓的約束。但是,如此來源的這類建議,即使不是完全遭到拒絕,也必然受到相當保留的看待。
的確,這場戰爭的結果,使君主政體在荷蘭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威信和影響。這一發展的最重要的方面對未來事態的影響就在於,抵抗運動和地下報刊在德軍佔領時期一直忠誠不懈。整個抵抗運動忠實地接受了倫敦流亡政府透過“奧倫治廣播電臺”傳達給他們的指示,並且始終相信女士最後一定會回國。各政黨在最初試圖同德國人訂立某種暫時性的條約時,也曾堅持王朝具有無可爭辯的連續性。德國人拒不接受這一條件,首先導致了大多數政黨的自動解散,後來又導致了德國人的正式鎮壓。1944年8月,保守黨和社會黨報紙發表了一篇聯合宣言。它雖然強調必須進行徹底的經濟和社會改革,卻甚至竟然主張在戰後擴大王權。但是,荷蘭人對於女王的忠誠,以及他們承認女王政府的合法地位的最為確鑿的證據,從下面一件事便可以看出來:1944年9月女王政府命令鐵路舉行總罷工,立即得到了鐵路工人和抵抗運動的普遍響應。甚至這道命令的悲慘結果也沒有影響到這種感情。
女王不滿足於僅僅作為一種象徵,她透過經常同她的顧問和大臣商議,透過斷斷續續地向她的臣民發出無線電呼籲,來進行積極的、堅強的領導,更為重要的是,她任命被迫逃離荷蘭的抵抗運動領袖在政府中和政府周圍擔任要職來支援抵抗運動。同時,在流亡時期,她對憲法形式表現出審慎的尊重。1942年3目,成立了一個十四人的“特別諮詢委員會”來協助政府,並代替議會。然而,在盟軍即將進攻大陸時,女王廣播了組織一個新的合法議會的計劃,並解散了諮詢委員會。抵抗運動組織了一個“理事會”,代表他們的全部利益,並在過渡時期向回國的政府提供意見。這個由天主教徒、社會民主主義者和新教徒(不過,應該注意,沒有共產黨人)組成的理事會,在1945年5月擔負起了它的任務,特別是同政府的民政部門共同工作。1945年2月初,從部分解放了的本國增選了五個抵抗運動的領袖,使抵抗運動在倫敦政府中的代表權很明智地有所加強。當德國人最後投降時,女王履行了早些時候的諾言,接受了蓋布蘭迪內閣的辭職,並委託抵抗運動的兩個最主要的領袖——荷蘭人民運動的領袖威廉·舍默爾霍恩和前下院社會黨議員威廉·德勒斯——組織臨時政府。
第三章 盧森堡
德國入侵盧森堡大公國是在1940年5月9…10日夜間與入侵比利時和荷蘭同時進行的。鑑於對法國有計劃的進攻,這顯然是一種戰略行動。然而,除了盧森堡的價值極大的鋼鐵的誘惑力外,這次入侵也是納粹領土擴張總計劃的一部分。因此,德國公使照例保證說,他的國家“現在或將來均無意採取措施破壞大公國的領土完整與政治獨立”,他又重彈老調,說因為盟國對盧森堡的入侵迫在眉睫,所以德國必須採取行動以先發